“我再問你一遍,你當真不去?”
唐司玨低垂著眼簾,默不作聲。
“好得很,”沈慕白冷笑道,“真是一個膽小怕死,委曲求全的好俠士。”
鮮少聽師妹說這麼尖銳的話,唐司玨顫了顫,抬起頭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
“我讓你不要負了自己,不單單隻是你自己。修士人類欺壓妖族千百年,這蠻不講理的現象你能忍,我忍不了。”
沈慕白聲音帶著幾分張揚,句句惡毒:“無端殘害生靈的,哪裏算得上修士。我見一次殺一次,總會有人忌憚。能力不足便認真修煉,等到修為蓋世那一天,我就不信,這修仙界還不是我說了算?”
最後看一眼抿緊唇角的原作反派,沈慕白“哼”了一聲,轉身上樓,將木質樓梯踩得震天響,發泄滿腔的怒氣。
“師妹,我知你情緒不好,這種事尋常的很,看多了你也就習慣了。”見沈慕白連晚膳都沒下樓吃,曲奉如站在門外勸解道,“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還得趕路呢。”
沈慕白趴在桌子上,跟係統嘲諷道:“你看,這世道多荒唐。我穿來這個世界不過幾日,人人都跟我說我習慣就好。”
係統沉默片刻:“其實你話也不用說得那麼狠。”
“人設不做惡毒點帶著他,就他那溫吞的性子,一輩子連清雲宗都出不去。”沈慕白笑笑,“你也挺有意思的,又讓我完成流血結局,又在這心疼唐司玨。他要成為的是罪孽深重,無惡不作的反派,現在在這護著他能成什麼氣候?”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師兄可是在門口設了結界。”
“猜到了。”沈慕白站起身,利落地撩了撩長發,“但誰跟你說我要走門了。”
一把推開窗子,將衣擺腋到腰間,抬腿就往窗外跨去。往下一看,正對上一雙滿含笑意的眼睛。
沈慕白麵無表情地收回腿,挑眉問道:“不是說不來嗎?”
唐司玨眉眼彎彎:“師妹說的對,我有師妹護著,我也該去護著別人。”
他伸出手臂,聲音溫柔:“別爬窗了,容易傷著,直接跳下來吧,我接著師妹。”
係統:“檢測到o…”
“咱們可不是護著別人,是去當打手教訓那群不知死活的人,給他們個心理陰影的。”
明明就是去救人,卻非不承認。唐司玨便隻當師妹嘴硬,笑著應承道:“是。”
沈慕白:聽到沒,是去作惡的,沒ooc,你可不能電我。
係統:……
“師妹可有計劃?”
二人站在人來人往的渙戲閣門口,唐司玨問道。
“沒有,”沈慕白臉不紅心不跳,“但我沒吃晚飯,現在餓了,所以先進去蹭頓飯吃再說。”
渙戲閣是雲周城最大的玩樂場所,聽曲,喝酒,或是想找個美人溫存一下也沒什麼問題,算得上是權貴們的銷金窟了。
進了門,渙戲閣內部的布景豔俗的像是個電視劇裏不入流的青樓,從進門到頂上麵,四周高聳的席座與廂房環繞,天花板建的極高,半空中的懸梯與輕紗交錯密布,層層疊疊,看著就讓人眼花繚亂。
今日宴請全城的人,故而四邊的座位都滿當當的。沈慕白扶著木欄杆向下望去,才發現下麵還有個唱台,被四麵圍起,中間有幾個半遮著麵的歌女抱著琵琶,賓客人聲鼎沸,聽不清唱著什麼。
隨便找了張沒人的桌子坐了下來。沒過一會便有侍女端著飯菜上來。
見沈慕白專心吃飯,好像真的隻是餓了來吃頓飯。唐司玨便也不去催她,倒了壺茶慢慢喝著。
“不是說有狐妖看嗎?怎麼還不出來?”
“飯都堵不上你的嘴,狐妖那麼金貴,輪得到你看?”
沈慕白動作不停,卻在心底暗笑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