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倆坐在了葡萄架下,文溪隨手摘了幾個又大又紫的葡萄,用衣擺擦了擦,遞了三個給文雪:“小雪姐,你吃。”
文雪也沒客氣,選了一個熟透了的放進嘴裏,嚼了兩下,嘴角上翹眼微眯:“真甜。”
“那是,爺爺家的葡萄每次都會留下最好的在枝條上曝曬。”說著,她想起一事,好奇道:“小雪姐,你們在鎮上都學什麼呀?”
文雪低頭,隻見文溪左手托著下巴眼睛星星閃的盯著她,不禁失笑:“就學《幼學瓊林》啊。”
“還有呢?”
“別的就是《女戒》、《女訓》。”
文溪後怕的拍了拍胸口:“小雪姐真是苦了你了,要學這麼多。”
文雪倒不覺得辛苦,她坦白道:“我和小雨其實是跟著沾光,蔣員外請的西席主要是教明娜姐的,對我們的要求不高,上課不搗亂就行。”
“那這個要求很低啊,你和小雨姐又不是男孩子,怎麼可能那麼調皮呢?”
文雪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就是啊。不過,我不喜歡去那兒上課。”
“為什麼?”文溪有些不解。
“那個西席總會叫我們將《女戒》、《女訓》中的內容講給她聽,三天兩頭的抽背,《幼學瓊林》卻講的囫圇吞棗的。我有時候懷疑她是不是在給我們洗腦?”
文溪麵露憤色:“肯定的,姐姐你也沒必要都聽她的。要是按照要求做了,那你就哪兒也不能去了,困在家裏又有什麼樂趣呢?你看我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嘛,鄉下要是再講究,那活誰來做啊?”
“倒也是。我們又不是官家小姐,不事生產坐吃山空也沒事。”
“就是嘛。”文溪頷首。“那姐姐怎麼不和三伯說這事呢?”
文雪麵露難色,盯著枯藤半晌,才道:“爹爹好不容易托人情送我們去學習,要是半途而廢,兩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文溪抓住文雪的纖手,歎了口氣,道:“小雪姐,鎮上的日子真不如我們村裏自在。我們夫子就不教《女戒》、《女訓》,他教我們明辨是非的道理。你還要在那兒上多久的學?感覺好浪費時間,還不如學刺繡呢!”
文雪看著妹妹替她愁上了,心裏熨帖,寬慰道:“我現在上課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就當多認幾個字,以後寫家信也沒必要去卦攤找算命的代筆了。”
文溪這才鬆了一口氣:“姐姐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文雪逗她:“那我要是不這麼想,你會怎麼辦?”
“那我就去找三伯,求他讓你回村學上課,反正周夫子也不比蔣家的西席差,三伯一定會答應的。”
文雪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臉頰:“看在你這麼貼心的份上,我回去給你做一雙繡鞋吧。”
“真的?”文溪喜出望外,纏著文雪說自己要牡丹花樣的鞋麵,再繡一隻萌萌的貓兒就更好了。
“我還是給你繡猛虎薔薇吧,牡丹萌貓不怎麼搭,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