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羨躺在房間的床上，聯盟的夜晚有點兒冷，但房間裏還算溫暖。
送走了囑咐他幾句的季薛晏，顧羨整理思緒，混合著指尖的絲絲疼痛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顧家還很有錢的，房間很大，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養著許多貓貓狗狗，那是顧羨和他媽媽一起收養的流浪貓狗。
顧羨被女人的聲音叫醒，他睜開眼，看見他的媽媽正在喂著一隻沒有前腿的小狗。
好久沒有夢到母親的顧羨努力冷靜下來。
花園的花香環繞在他周圍，在他睜眼的那一刻，他聽見貓貓狗狗的吵鬧聲。
女人見他醒了，微笑道，“我的兒子怎麼總有這種不知名的憂愁？真是讓媽媽心疼。”
顧羨也不反駁，他的神情和季薛晏有點相似，右手撫摸著一直小黑貓。
“哎呀，真是別扭，下次我和你爸爸一起帶你去飛船上玩，那還有一個小朋友呢，她和你一樣，很聰明的哦。”
“我不喜歡和其他人玩。”
像所有媽媽一樣，他的媽媽總是這樣樂天派，可他和媽媽一點兒也不一樣，所以媽媽總是說是他爸爸的錯。
女人眼神溫和，母愛讓她看起來溫暖的能包容一切冷漠，“好了，今天你生日，生日快樂，願你年年都這麼快樂。”
顧羨嘴唇顫了顫，眼眶微微泛紅，“可是……我不想吃蛋糕。”
他的父母就是死在他的生日之前，還答應回來後就給他買蛋糕，可是他渴望的那個蛋糕終究沒有人再給他買了，經年累月，給他買的那些人也不是他渴望的那兩個人。
誰也不知道每次過生日，他有多心痛，不過，心痛習慣了，就不覺得有多難過了。
女人歎了口氣，把蛋糕放在一邊，揉著顧羨的腦袋道，“到底怎麼了？和媽媽說說看，媽媽給你出出主意嘛。”
顧羨看著盛開的花朵，迎著風微微顫動，花瓣兒脆弱，像是一陣風能將她吹敗。
夜色很深，雲層很厚，看不到星星和月亮。
少年終於開了口，“媽媽，我也會死在聯盟軍事和政權之中。”
女人一愣，眼裏的情緒複雜，糾結一會兒，拍了拍顧羨，“按照你認為對的方向去做，爸爸不支持你，媽媽也永遠支持你。”
顧羨想抱抱媽媽，卻在轉身時，眼前的景象忽然變了。
是優娜對他笑，大大咧咧的，“很高興認識你，你就是顧羨啊，我們做朋友吧。”
那時的他剛剛失去父母，渾渾噩噩又冷靜克製的走在那根線上，生怕理智斷了線，他帶著全聯盟的人同歸於盡。
聯盟的人懼怕這個不穩定的孩子，從始至終，沒人和他做朋友。
優娜來了，她填補了一些空缺，在顧羨的心裏占據一定地位。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我把那個青蛙模型放在主席抽屜，他看到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優娜和顧羨就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壞孩子一樣，和優娜窩在設計師的辦公室裏捧腹大笑，直到把自己笑醒了。
從夢境裏醒來，顧羨的眼角滑過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