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一白遮三醜,虞寧明顯看得出來,自己的膚色比以往要白淨透亮了許多,五官也更加清晰。
其實她的顏值雖然普普通通,但是五官的底子,以及膚質都還很不錯。
臭美地左看看右瞅瞅,小姑娘甭提有多開心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係統:寅時。】
睡得好久啊,不過現在也還早。
虞寧心想著。
有了係統,做什麼都很方便,甚至細致得還能幫忙報時。
剛重生回來的虞寧還很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就薨了,但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她的內心還是十分惶恐孤寂的。
原來這裏的一切,她交好的玩伴,她最愛的爹娘兄長,她生活的地方,都不過是話本裏的寥寥字句。甚至,因為自己就是個炮灰,這些在她眼裏如此鮮活的全部,也從不是真真切切地擁有過。
甚至她是從另一個更為發達的世界來的,灌輸了不少從未見識過的陌生記憶。
那還有什麼是真實的呢?
——【隻要你認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在你眼前的周遭事物與人也是。】
還是一縷青魂時,自稱【係統】的‘他’是這麼對虞寧說的。
虞寧不可否認,若不是因為這【係統】,她可能都沒有勇氣去麵對這些。
至少擁有【係統】這麼一回事,也能顯得不那麼孤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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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寧自打起了床,便已經打起精神了,這會子在院子裏打理花草。若不是虞宵掐了自己一把眨眨眼去看,他都不敢相信。
“寧寧,你怎麼起這麼早啊?”虞宵小跑過去,低著頭看蹲在地上擺弄樹枝花草的小丫頭,白麵團臉上表露出些許狐疑。
這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不睡到辰時就不起的寧妹嗎?
縱使虞寧高燒好後熱烈地愛上了烹飪,他也從未見過自家的小妹妹何時這麼早起過。
誒不對,怎麼感覺還變好看了呢……?
虞寧抬起頭去看她那宛如二哈的二哥虞宵,小眼微眯,撅嘴輕哼:“難不成隻有二哥你會起得比雞早嗎?你練武術,我還出來拯救落地的小麻雀呢。”
麻雀?
虞宵這才把目光挪移到了小丫頭手上,蜷縮成球的小家夥,定睛一看,有些毛骨悚然,頗為嫌棄道:“快扔了吧,感覺都快死了。”
對於男孩的話,虞寧隻當沒聽見,把奄奄一息的小麻雀揣在懷裏給予溫暖,旋即看了看四周,發現周遭全是梨花,連樹木都稀少,更別說是這小麻雀的鳥巢了。
眼巴巴地看著小丫頭不聽勸,虞宵隻好屁顛屁顛地跟著她,突然想到昨日沒吃上自家妹妹做的麵線糊紅燒肉,賭氣嬉笑地說了一嘴;“要不你把這麻雀燉了,給你二哥我吃吧。”
虞寧腳步一頓,有些無語地瞥了眼男孩:“你想吃快死的麻雀呀?”
虞宵被小姑娘圓溜溜的雙眸瞪得沒底氣,連忙搖搖頭:“不想了。”
“那生吃活禽?”她又嗆。
“……”虞宵眨眨眼,看著比自己矮了一頭的小丫頭就這麼大步流星地離開,心裏的委屈酸水都快溢出來了。
我是誰?我在哪兒?寧寧不是我的親妹妹嗎?
為什麼連簡單的想吃寧寧做的吃食,都這麼難呢……
虞宵如同二哈一般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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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層手帕鋪在籃子裏,虞寧這才將懷中的麻雀置入其中,小碟子一碟裝水一碟裝米粒,放在它嘴邊,以防小麻雀餓死。
這麼瘦小還未成年的麻雀,鳥巢一定在這周圍附近,既然不在梨清居,那也應該在別的住處才是。虞寧吩咐了秋果照看,立馬奔向外頭去尋找。
好巧不巧,隔壁便是裴從卿的竹梧閣。虞寧本不想這麼早就去打擾他,但沒想到,她還真在門口看見了院內的一棵樹上有著一窩鳥巢。
鳥媽媽剛從外頭歸來,叼了吃食分給嗷嗷待哺的小麻雀們,此起彼伏的鳥叫聲,虞寧更加認定這窩就是小麻雀的家了。
小丫頭個子小,就如昨日般,溜進院內也沒有人發現。
隻是正因為她個子小,攀爬這蒼天大樹才困難。
秋果是沒辦法指望了,畢竟這麼皮的事情要是讓她做,準會挨罵,那……
虞寧回過頭看向緊閉著的大門隱隱約約有了鬆動,是那昨日的杉影開的門,勾起唇,蹦蹦噠噠地過去問好。
誰料,還沒她剛邁出左腳,就有人叫住她:“哪裏來的小姑娘?”
虞寧頓步,扭過頭,發現是一約莫八九歲,身穿藍白素衣的女孩子。
她手中端著木盤,案板上是一圓腹粥罐,還參雜著藥草味道。若不是虞寧看她是從夥房方向走來,還以為是什麼藥物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