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喜一家憂愁。
虞寧全程跟著裴從卿吃喝玩樂,虞宵卻隻能一人飄蕩。
末了該回府,虞寧聽見係統提示的任務完成,便顛顛兒地坐上馬車,完全忘記了還有虞宵這麼個人。
小孩子的體力經不起消耗,光是走這麼一趟,就足以讓虞寧在歇腳車廂內時,癱軟成扶不上牆的泥。
於是,她裝作很自然的,坐在裴從卿身邊。
小家夥的神經漸漸鬆弛,不知不覺地呼呼入睡了。
車上一個顛簸,裴從卿方才身側還留有空隙,一個昏昏沉沉的小腦瓜,倏然跌到他臂膀上。
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用力,在指尖觸及某個熟悉的小手邊緣時,他慢慢地、緩緩地握住了。
“獅子咯咯……”虞寧嘴裏軟糯地嘀咕著,有些含糊不清。
但裴從卿卻很快地反應過來,這個小丫頭呼喚的是他的名字。他側耳聆聽,下意識地‘嗯’了聲。
“世子哥哥和寧寧要當好朋友哦……”
好朋友。
這個字眼就像是手中的一把沙子,慢慢彙入裴從卿的耳廓內,最終填滿堵塞,不容一丁點縫隙地在腦海裏回蕩。
他垂下眼簾,濃密修長的睫毛映下一層陰影,將眸中的流光隱去。
未嚐不是不可以。
-
如果說在燈會前,虞寧對虞宵的敷衍叫做暗搓搓的,那麼在燈會一事發生後,虞寧想敷衍都逃不過她二哥的狗鼻子。
好在下一個任務並沒有出現,不然虞寧還真有點兒難辦。平日裏拿個匣子或者出去晃悠,虞宵總在身後緊跟著。
接連著幾日,虞寧都沒有往竹梧閣那兒跑,隻是在王府裏瞎溜溜彎。
也許是光環的反作用顯靈了,虞寧在東廚撞見了婢女被大聲嗬斥的場景。
她本是不想惹是生非,可是在看清那婢女是何人之時,虞寧瞬間停下了腳步往裏走。
“我剛走這麼一會子,大姑娘粥就被煮糊了,這事兒不賴你身上賴誰?”說話的人明顯是裴荷身邊的婢女巧思,她惡狠狠地瞪著低頭的宜蘭,見女孩默不吭聲,便想抬手推搡一下。
虞寧瞬間將宜蘭往後一拽,護在她麵前,將巧思的手拍開,氣場根本不輸給她:“吵什麼吵?身為大姑娘身邊的婢女,該看好粥的應該是你吧?憑什麼賴在宜蘭姐姐身上!”
小丫頭氣鼓鼓的,即使比宜蘭矮了一個頭,但卻莫名讓她感到安心。
巧思被罵得有些懵,在看清來者是誰時,硬生生將肚子裏的怒氣壓下去,屈膝請安:“奴婢見過虞二姑娘。”
“虞二姑娘,您是不知道,這宜蘭成天仗著自己是世子殿下身邊的人……”
虞寧的秀眉擰成一結,偏過頭冷冷地打斷;“我才不想聽,你可以閉嘴了。”
“這都還沒入夏呢,蚊子的嗡嗡聲竟已經在本姑娘耳邊環繞著,這鍋粥怕不是掉了一隻蚊子,所以才煮壞的。”她接著嘲諷,語氣雖然不似剛才那般強硬,但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聞言,饒是巧思想忍也忍不下去,臉瞬間被氣得發綠,離開了東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