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淩睿看到仿佛從天而降的小女人,整個人就怔在那裏,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下頜依然繃得死緊,像在壓抑什麼。黯沉的藍眸,風雲驟變,翻騰湧動著層層雲浪,沒有人明白他此時的心情,有多麼複雜。
陶小朵看著男人麵無表情的樣子,心卻揪成一片,腦子突然就放空了。
“小朵?”
他的聲音,在這一瞬,沙啞,顫抖。
她看著他,眨了下眼,一邊隻剩下一片殘影,“砸啊,砸舒服了,就治病。”
剛才她把東西塞進他手時,一片的滾燙,肯定燒得不輕,他竟然還堅持一副道貌岸然狀地不讓醫生看,一想到這裏,她就來氣。
男人都是自找抽的,生病不吃藥,不上醫院,不是精神病是什麼。
“你說你出差,那給我的禮物和零食呢?”
“你們男人嘴裏就吐不出象牙,隻會說些無關痛癢的好聽話來騙人哄人。”
他喘息,“小朵……”想要起身的樣子。
她也沒了表情,“別以為你藏著掖著自己的難處,不讓別人擔心同情,就特成熟穩重,特了不起,特偉大,特爺們兒了。我告訴你,你這不叫成熟,這叫自私,幼稚。”
“小朵,你不懂!”他的吼聲都沙啞了,力圖支起身,想走過來,左腿一顫,就摔倒在地上,氣得狠狠捶了一計地板。
陶小朵站著,一動不動。
她看著頂上那盞很柔和的燈,猛地吸了幾下鼻子,“我是不懂,我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們認識才三個月不到,我連你是什麼職業都不知道。我當然不懂,也沒必要懂了。”
你也不想我懂。
“小朵,我沒事,你走……”
她扯開嘴唇,希望這個表情像在笑,沒心肺的那種,
“向淩睿,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要不是當初對威爾斯爺爺失信,我也不會因為愧疚,接了他的電話就乖乖跟著過來了。”
“我是心疼老人家,都該含飴弄孫的年紀了,卻還要為你們這些任性的小輩操心費神,大晚上不睡覺,來挨你的大少爺脾氣。”
“向淩睿,我不同情你,因為這個世界上比你更值得同情的人多得多。
“你有什麼好嬌情的?真是幼稚,可笑。”
“是,我不懂。”
“不配做朋友的,是我,我走。”
她轉身打開門,就跑了出去,把一片唏噓丟在身後。她沒坐電梯,扶著樓梯扶手,跺著腳後跟兒,使力地往樓下衝。
胸悶得,陣陣發痛,必須運動運動,深呼吸幾趟,才能緩解下來,才能舒坦得了。
眼前是一半白,一半紅的世界。
陶小朵一口氣跑出了大門,視線一下黯了大半,還有幾級樓梯,突然額頭抽痛發昏,腳下踉蹌,就摔了下去。
“嘿,小心!”
摔了個結實,樣子極度狼狽淒慘。
成利滾利了,傷痛擴散到全身。
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來,輕輕撣去她身上的灰塵,詢問有沒傷到哪裏,幹脆進醫院去看看。她一抬頭,那人驚訝,“小姐,你的頭……”
她自嘲,剛才向淩睿和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就沒看到,還叫她走,滾得遠遠的。
一個滾字,她聽過無數次,卻從來說不出一次。也許注定,她就是那個被丟棄在原地,或者必須自動轉身離開的人。
“死不了。”
她脫開那人的手,就走。那人又攥住她不放,說要是眼睛出了問題就大條了。
“不關你事,不用你管。”
明知不禮,偏滿心惡氣,她用力甩開那人手,跑進了夜色中。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混蛋。
千刀萬剮的王八,沒人性的精神病!
她管他們去死,她活得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憑什麼讓他們來摻和她的美好生活。沒他們,她活得更好。一死臭蚊子,她拍死他丫的。
她決定了,新文裏的超級大反角就叫向淩睿,虐他顏,虐他身,虐完正麵虐反麵兒,逼他叫爺爺喊奶奶,再也不手軟。
誰教他,竟然又讓她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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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少爺一鬧脾氣,開啟自虐模式。
向二少:這種形容不自確。
秋秋:那咋形容?
向二少:撒嬌。(高傲臉……)
秋秋:哇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