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朵再接電話時,已經吃完了一頓豐盛晚餐。
陳子墨隔著屏幕,看了足足十分鍾。
內心已經問候了家裏幾十代祖宗。
可惜,沒一位幹得過眼前,屏幕裏的小祖宗。
陶小朵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兒地品頭論足,什麼這泰國米比之前的更香了,三文魚煎過頭了,但蘸著玫瑰魚子醬十分美味,一口小紅酒喝得小嘴兒晶亮水紅,油溜溜的焦糖布丁挖出一個黃澄澄的小洞洞……
她還故意打一兩個特寫,逗得某人口水直流,滿肚子饞蟲跳舞。
酒足飯飽後,她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似乎都帶著焦糖甜,震得陳子墨頭皮直發麻。
“這麼久了,你那兒還沒到飯點呀?”
陳子墨為了交換秘密,也是拚了,幾乎哽著脖子,道,“還,還有個把小時才天亮。”
哦,還有個把小時。
陶小朵暗自琢磨著這個時區。
陳子墨又道,“說吧,好歹你也得給我點兒甜頭,不是?”
陶小朵心裏哼哼,道,“那你先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周六那天飛歐洲的?”
陳子墨覺得,這離開的時間也不算啥秘密,“嘿嘿,你可別想套我話啊,我可沒說我們飛的就一定是歐洲。不過,我們的確是周六那天晚上,坐的直達航班離開C城出國的。”
陶小朵心下暗笑,這有啥不好查的。
C城地處內陸,不像B城那邊屬於祖國心髒,有那麼多的直達航班。統共目前就開通了三條直接出國線,有些城市還需要二度轉機。這要查一下那晚上的出行航班,都能推測個一二了。
不過她有信心,可以從小黑嘴裏直接套出來。
“如果是那天的話,我就可以確定了。”
陳子墨一緊,“確定什麼?”
陶小朵笑笑,不答,端起盤子暫時離開了鏡頭。
陳子墨更緊張,心說這丫頭不是猜到什麼了?還是以前向淩睿告訴過她慕尼黑是他的主治醫院,雖然在北美那邊淩雲也找過好的醫院和大夫,向淩睿也隻去看過一次,就再沒去過了。
當這飯碗灶台清理幹淨後,又過去半個鍾頭了。
等陶小朵再進入鏡頭時,發現,陳子墨那邊的環境也亮了起來。
她打著哈欠,說了句,“哎,好累,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剛穿好上衣的人立馬蹦過來,大叫,“等等,你特麼地把小爺我吵醒了,就想溜是不是?我告訴你,陶小朵,你這次害阿睿可害慘他了,你不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陶小朵半眯著眼,看過去,“哦,有多慘?他不就是有點兒ED嗎?這種問題,上了年紀,內分泌失調的男人,多少都有點兒。何況,他之前還愛用止痛劑和鎮定劑,會出現這種症候,貌似也不奇怪。”
陳子墨聽罷,刹時覺得,完了完了,她竟然全知道了。向淩睿那個見色忘友的家夥,居然把真相告訴她了,難怪這幾天檢察的時候,都不見他聯係國內,打電話發消息什麼的。
此時,兩人通話時,向淩睿的檢察還未完全結,領最終檢察報告還在兩日後。
陳子墨哆嗦著嘴唇,道,“阿睿他,真的……沒站起來?”
陶小朵瞪去一眼,“有本事的,你去問他。”
“我去,你真當我沒腦子啊!我吃飽了撐的。”陳子墨怪叫著,套上了外套。
他再拿起手機時,不可避免地晃到了窗外已經是黎明前的一片霧藍色,正慢慢轉淡。
陶小朵心思一轉,又問,“我的星際寶貝,是不是被你們拿走了?”
“什麼星際寶貝?”
陳子墨一邊打起領帶,在他手邊一米處的大床上,正躺著那個大耳朵的藍皮膚玩偶。
“那是我買給我小侄兒六一節的禮物。”
“切,一個玩偶,瞧你緊張得。哎,不對啊!”他轉過頭,盯著屏幕裏的女人,“你這不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吧?”
“言什麼他,要是東西真是你們拿走的,回頭給我送回來。”
“嗬,等我們回來,六一兒童節都過了三秋了。那東西值幾個錢,我現在支X寶轉給你,雙倍,你買兩兒,一個送人,一個自用。”
“呸,誰要你轉帳。我就要那一個,那是我親手搶來的戰利品。”
陶小朵說得煞有介事的,陳子墨又來興趣了,一個勁兒地追問她又打了什麼大戰役,要分享作戰經驗。陶小朵故意繞著圈子,隻說過程,不透露對手身份。
“小黑,你不餓嗎?現在幾點了?”
陶小朵又打了個哈欠。
陳子墨下意識地看了下手表,報了個時間。
“原來,你們真的在慕尼黑的醫院啊!”
此時,某妞兒麵前就放著平板電腦,網頁上正顯示著全球時區,當前時間。
陳子墨看到屏幕一轉,自己暴露的結果,氣得一口氣堵著沒出得來。
陶小朵笑著扔出今晚後一顆定時炸彈。
“小黑同學,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那個膽小鬼,注意原話,一個字都不要差。別發呆了,點錄屏!”
陳子墨心裏罵著“臥槽,這妞兒真成精了啊”,手已經點下了錄屏鍵。
畫麵上,隻出現了一隻小手指,點了下平板上的一小塊歐洲地圖。
“向淩睿,我們的那個3000契約,現在倒數計時,還有120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