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不為所動:“相識之人又如何?思遙橫死,你怎知他會不會變成惡鬼?”
她去扯秦雲的衣袖:“雲郎不要去,思遙是受到了斷魂曲的詛咒!”
“住口!”秦雲突然怒起,甩開晚棠喝道,“《冬春謝》是我心血之作,如何斷魂?如何詛咒!”
“雲郎……”晚棠一時被他嚇到,流著淚囁嚅著不敢作聲。
沐桃月也被嚇了一跳,勸道:“晚棠姑娘也是關心司業大人,是我思慮不周,抱歉。”
“雲郎,我沒有旁的意思,我隻是太過關心你。”晚棠怯怯的跟他道歉,“我……我錯了。”
秦雲擺擺手,捏了捏眉心:“不,是我一時衝動,嚇到你們了。”
“《冬春謝》一曲我傾注了許多情感,不喜別人如此汙蔑它。”
“是,是!我錯了!”晚棠抹抹眼淚,拿過沐桃月的琴,“《冬春謝》清耳悅心,悠揚婉轉,是曲中佳作,我現下便彈奏一遍,向雲郎賠罪。”
優柔縹緲的琴聲響起,如泣如訴,加上晚棠這會兒低落的情緒,倒比昨日聽到的又哀怨了幾分,縱是沐桃月這般不通音律之人,也聽的幾欲落淚。
沐桃月盯著晚棠彈琴的手,若有所思。
秦雲薄唇緊抿,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猛地低下頭,掩住了眼裏一閃而過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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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春風度依舊燈火通明,鶯歌燕舞,樓上樓下嬉鬧聲一片。
沐桃月本來應該在房裏等子書俊來找她,可賽金花非要她去再學半個時辰的舞,等她好不容易學完,等在門口的彤兒告知說房裏的客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還是昨日那幾個人,隻是多了一個特別嚴肅的大官人,看起來一屋子人都害怕他。”彤兒說。
“長什麼樣?”
“長得……跟這幾日經常來的那位官人有五六分相似。”
沐桃月心裏咯噔一下,尚寺卿?
回廊裏人來人往,脂粉氣與酒氣混合,廂房裏不時傳來靡靡的音樂與不堪入耳的調笑,沐桃月低著頭腳步匆匆,隻想快些回到自己廂房裏去。
前方搖搖晃晃走過來一個男人,滿身酒氣攔住了她的去路。
“這是幾時來的新人?我怎的從未見過?抬起頭來讓我仔細瞧瞧。”
沐桃月被強迫著抬起下巴,眼前的男人五十上下的年紀,大腹便便,一臉油膩,一見到她的臉便兩眼放光。
“這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走,陪皇叔喝酒去!”
“不行啊皇叔,蜜桃姑娘有客了,您下次,下次!”彤兒急的上去拉他,被男人一下甩到牆上。
“不知死活的東西,皇叔也敢攔?”
他踢了彤兒幾腳,又像提溜小雞一樣把不停掙紮的沐桃月夾在腋下,直接推開一間空廂房就丟了進去:“小美人,今夜你來陪皇叔快活快活!”
沐桃月嚇得麵色慘白,幾次三番想要衝出來,無奈對方身材過於胖大,守在門口紋絲不動,情急之下她抓住對方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男人吃疼,用力把她掀翻在地。
“不知死活的賤人,敢咬你皇叔!”男人氣急敗壞的揚起手便要打她,突然感覺脖頸處涼颼颼的,低頭看是一把寶劍自後麵橫到了他的頸前。
他立時雙腿發軟,哆哆嗦嗦的回頭:“是誰……如此大膽冒犯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