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揚眉:“顧家哪個孩子?”
傅曼麗白了傅笙一眼,仿佛是在埋怨他的明知故問:“當然是顧淵。”
傅笙泰然自若地點頭:“那是應該的。那小孩兒替陽陽擋刀,受了這麼大罪,我身為長輩多關照他一點也應該。”
傅曼麗點頭,表示就是這個道理:“還有……”
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對兒子的愛戰勝了自小到大的涵養,傅曼麗仔細斟酌著措辭,道,“顧家剛認回來那個孩子,我總覺得他心思太深,你幫我看著點陽陽,別讓他跟那個孩子牽扯太多。”
傅笙頷首:“二姐放心。”
“我哪裏能放的下心?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是心裏發慌……”傅曼麗蹙著眉心,輕歎,“你也看見了,陽陽長這麼大第一次撒謊,竟然是為了那個顧思明。剛才你就不該攔我,應該讓我戳開他的腦殼,看看裏麵到底進了什麼水,竟然幫要拿刀捅死他的人打掩護。”
傅笙安靜地聽傅曼麗抱怨完,才道:“沒有必要。陽陽也許是進入了遲來的叛逆期,你越是限製他,他越是逆反。反正從他的表現,我們也知道這事必然跟顧家剛找回來那個孩子有關了,去查就是。”
傅曼麗也知道是這麼回事,輕歎了口氣算是默認:“你這次回來幾天……阿嚏……”
現在正值初秋,早晚都涼。
傅曼麗出來的急,沒顧上穿外套,夜風一起,一條真絲連衣裙壓根擋不住秋涼。
傅笙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傅曼麗肩上:“明意婚禮結束之後走,大概能在家裏住個五六天吧。起風了,我先送你回去?”
傅曼麗攏緊外套:“不用,我上去再看看顧淵。那孩子可憐的很,養父養母不過是把他當個阿貓阿狗的養著,不會在意他死活,親爹那邊更是指望不上,不把他安排好了我不放心。”
傅笙目送傅曼麗離開。
恰好又一陣夜風吹過,卷著金燦燦的葉子落在傅笙肩頭。
傅笙恍若未覺。
直至傅曼麗的身影消失在他視野裏好一會,傅笙才拿著肩頭上的落葉,拉開駕駛座後邊的車門,坐進車裏。
車裏坐著一個晏警官。
晏警官遞給傅笙一根煙,似笑非笑:“擱那假裝目送曼麗姐,杵了這麼半天,總算想好怎麼打發我了?”
傅笙慢條斯理地把金色的落葉夾進《純粹理性批判》裏,仔細撫平微微翹起的葉片邊緣,這才接過煙,熟練地叼在唇邊,斜睨晏警官,慢條斯理地問:“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晏警官氣笑了,沒好氣地搥了傅笙肩膀一拳:“傅笙,你夠了啊!分明是你耐不過曼麗姐的眼淚,求老子來查想殺你外甥的凶手,怎麼就成老子求你了?”
傅笙點著煙,靠在椅背上,腔調裏藏著幾分疲憊:“誰讓你那麼廢物,問個孩子的口供都問不出真的來。”
“你可滾蛋吧!”晏警官罵罵咧咧,本就有點凶的麵相瞬間又多了幾分惡,“就你那外甥說的跟真事兒一樣,連被捅的那個小崽子都幫著瞞,擱你你能立馬想到那倆小兔崽子沒說實話?這事就賴你,你要是提前給我交個底,我至於叫那倆小兔崽子給糊弄了?”
“老子真是晚節不保。”晏警官越想越氣,指著傅笙,“傅二,你得還老子清白。”
傅笙平直的嘴角染上一絲笑意:“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