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舒被凶了一句之後很不高興,氣了足足十幾分鍾。因此現在也垮著小鳥批臉,什麼都不想說。隻是一味把草藥往宣司口中懟。

快吃。

宣司輕輕抬抬眼睛。

作為一隻狐,他其實是不喜歡這種草的味道的。但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看著小鳥那堅持的表情,他張開了口,接下了惠舒銜著的草藥。

這東西很苦澀,吃起來有些費勁。

但是當他咀嚼咽下之後,喉嚨裏卻意外地感覺到一片清涼。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渾身的疼痛感似乎緩解了不少。

看他的表情稍稍亮了一些,小蜂鳥立刻沒有那麼氣了。

“是不是好一點?”

“嗯。”

宣司勉強應了一聲。疼痛是緩解很多。但他的傷還是太重了,渾身仍是沒有任何力氣。繼續移動是很難的了。

惠舒歪著腦袋看著他,有點發愁。

不能躺在這裏呀。馬上到了夜晚,雙月升起之後樹林是最危險的地方。宣司身上還流著血,血的味道可能會招引來不好的獸人。

他扇著翅膀,飛回到高空中,四下張望一圈有沒有可以避難的地方。

頭頂青色的羽毛忽然像天線一樣豎起了一根,有了!

小蜂鳥落到了宣司邊上,在一片微光中,身形也發生了變化。

落在地上時候,兩隻小小的黃色爪子已經變成了少年白而細直的小腿。

惠舒身上裹著的是一條淺褐色的布匹。在獸人世界,大家穿的衣服還十分原始。這布匹隻能裹住軀幹。

獸人的人形會受到獸體的影響,所以他的肩胛骨後,也鋪滿一層綠色的羽毛。

他蹲在宣司身邊,輕輕說:“我們走吧。前麵有一個山洞。”

然後,他的兩隻胳膊由後方穿過宣司的腰間,企圖環住他的腰。

宣司的眼中閃過一片錯愕。

他蒼白的手立刻握住了惠舒細細的手臂,十分警惕:“你做什麼?”

他試圖推開惠舒的手,但不知道是他現在的狀況太虛弱了,還是眼前少年力氣意外的大……他發現自己很難掙脫。

惠舒蹙起眉:“你不要動呀。我帶你過去,要不了多遠的。”

說著,他便從後抱緊了宣司,將他從地麵上拉起來。

這一抱,惠舒不由得有點意外。宣司雖然很高,比他高一頭還多,但意外的很輕。

肯定是平時吃的太少了,都怪那些獸人。

他在心裏恨恨地埋怨起那原先部落裏的壞蛋們。有朝一日再見到他們,他一定把那些家夥都綁起來,餓上三天三夜才行。

宣司尖尖的耳朵上升起一絲緋紅。

狐狸是孤傲的動物,很少會與其他動物近距離接觸。

不過自己沒有餘力拒絕這個少年,也隻得任由惠舒抱著往前走。

果然,走了不過數分鍾,叢林忽然截斷,出現了一座小山。

山下是一個岩洞。

在岩洞前方,惠舒輕輕將宣司放下。

“就是這裏了,我去看看裏麵的情況。”

但是宣司的眉立刻蹙起來了,掙紮著說了一聲等等。

按照常理來說,這樣一個天然的、可以防備日光的岩洞裏,很可能早已被一些別的獸人霸占了。

如果他還是一隻健康的、戰鬥力很強的白狐,那麼就算遇到獸人也不用擔心。可是當下明顯不是這樣的情況。

他掃了惠舒一眼,總覺得讓他去不能放心。咬牙沉沉地道:“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