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個人一起行動,就算比不上收割機但也能明顯感覺到進度在不斷加快。
三個小時後,原先金燦燦的麥田已是光禿禿的一片,溢著飽滿果實的麥穗被帶回營地,地裏隻剩下光禿禿的杆杆。
把勞動成果帶回營地又是一個不小的力氣活。
一趟趟來回,營裏大半的空地都堆疊著幾米高的麥穗山,若是有老鼠看見怕不是會直呼天堂。
然而可不是帶回來就萬事大吉,要吃到香噴噴的米飯還得進行下一步處理。
不過大家辛苦勞動了許久,現在已經累得不行,一個個地連帳篷也不回了直接睡在了地上。
原本刺眼的陽光在這時反而讓人感覺溫暖,恨不得馬上投入周公的懷抱。
事實也的確如此,君不見才幾分鍾的功夫就有人打起了呼嚕。
打哈欠能傳染,睡覺也不例外。
見著大家一個個睡去,裴計也感覺睡意襲來。
比起其他人,他相當於一晚上沒休息,築基期的修士隻能算剛剛踏上仙途,也不是金剛不壞的身體。
若仔細看去還能瞧見裴計的睫毛下淡淡的鴉青。
地麵上人們橫七豎八地躺著,頭對頭,腳對頭都是尋常。
隻有木,他獨自占了塊地方,許是因為太過高大,容易給人產生壓迫感,所以他的周圍空無一人。
他的小帳篷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看著其他人舒舒服服睡著,裴計突然就懶蟲上身不想動了。
他試探性地坐在地上朝下躺去,就在那細長烏黑的發絲即將碰到地麵的那一刻,裴計猛地跳起來。
不行,他還是睡不下去。
隻要一躺下去他就會想起毛毛蟲爬在身上的感覺。
因此即使是睡意朦朧,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裴計還是掙紮著跑回了自己的小帳篷。
帳篷旁撒著驅蟲的藥草,門簾上掛著些粉紅色的小花,香氣似有似無,勾人回味。
墊著的獸皮幹幹淨淨還帶著陽光的味道‘,伴著淡淡的清香裴計幾乎是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
一座老舊的農村磚瓦房外,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正邊哭邊拍打著坑坑窪窪的木門。
“爸爸,媽媽,我錯了,求求你們放我進去吧。”
農村裏的夜晚總是伴隨著烏鴉夜鳴和不時的狗吠。
然而在一棟孤零零的佇立在半山腰沒有一絲光亮的房子外麵聽見這些聲音那便尤其滲人。
小男孩很害怕,哭得嗓子都啞了,淚水幹在臉上變成大片的淚痕。
沒有人回應他,就好像這隻是間空屋子。但從院子裏晾著的男女雙款的新衣服就能知道屋子裏住著一男一女,或許是夫妻。
等了許久也沒見回應,小男孩沒了力氣,他穿著髒兮兮的粗布衣服蜷縮在大門旁,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兩隻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毛毛蟲悄悄爬上了小男孩的身體,順著光溜的小腿肚子,毛毛蟲一步步往上爬。
迷迷糊糊間,小男孩撓了撓小腿發現不對,借著淡淡的月光一看。
“呼”
裴計猛地坐了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又夢見了小時候的事,還是以一種上帝視角。夢境真實的讓人彷佛一瞬間回到了過去,他閉上眼睛,淡淡的花香驅散了腦中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