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悶悶不樂的說:“除了我之外,這顆垃圾星上所有明麵上的二道販子,都是在這裏存放貨物的。這些倉庫的主人除了要收租金之外,他還豢養了一批‘老鼠’,在夜裏打開我們這些租客租下的倉庫,偷偷帶走我們的商品……”
“所以,這位老板是監守自盜。”戚言領悟了他的意思,“因為你不遵守他的‘規則’,所以被他找上門了。”
……而且,還挨打了。
這位老板果然黑心。
簡直就是逮著這群二道販子薅羊毛,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條件像格雷這樣找個車庫存東西的,隻要有人需要租用倉庫,就會被這位老板逼成他的幫凶。
你可以不租,但他有的是辦法讓你的生意寸步難行,比如聯合所有已有的租客對你進行價格戰,你的貨物賣不出去,久而久之為了生活你也可能朝他低頭。
——除非你轉行,或者離開這顆垃圾星。
格雷孤身一人,年紀也不大,想要拋棄現有的生活方式轉行未必是太困難的事。
被那位金主鉗製的人中,有不少是已經無法改變現狀的家夥,他們隻能靠著金主碗裏剩下的粥水生活,還得隨時祈禱這位主人保持良好的心情和偶爾大發善心的“慷慨”。
“所以你還要和我合作嗎?”格雷捏著那串鏽跡斑斑的鑰匙,低聲說:“……你也可以去找其他人合作,現在還來得及。”
他停下了腳步,二人此刻已經在那倉庫聯房不到百米的位置,一路呼嘯的冬風扯得格雷那頭紅發如散亂的紅纓。
他垂著頭,在等待自己的合夥人做最後的選擇。
接著,他就感覺到手裏一輕。
戚言從他手裏取出那串鑰匙,說:“不用。”
在那位幕後者眼中,自己和格雷隻是普通的買賣關係,她不過是個犯了全天下的孩子都會犯的錯——憧憬機械師,然後像打水漂一樣買沒用的破銅爛鐵回家拆裝玩兒。
和格雷相比,其他人是更糟糕的合作對象。
——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嗎?
“走吧。”戚言說,“去看看有什麼我能從你手裏買的東西。”
……
“有一些東西我還沒清點完。”格雷把自己的貨物清單發了一份給戚言,他還很貼心的在物品背後標注了成色。
九成新、七成新、五成新……還有一些標注“已壞,可拆零件售賣”之類的標記。
格雷在倉庫裏倒騰了一下,不僅掀起了不小的灰塵,還發出痛苦的聲音:“我就知道!一晚上都不放過……!”
戚言正在擺弄一個居家機器人,聽到格雷的哀嚎,問道:“一些還比較新的貨已經被他們順走了?”
“還好我偷偷留了幾件藏在家裏了……”格雷說。
為了讓自己痛失財產的陰雲早日散去,他積極的問戚言有沒有什麼創造財富的機會。
格雷見她正在擺弄一個洗碗機,小心翼翼試探道:“你有看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嗎?”
“這個洗碗機,這個家用管家型機器人,還有這個壞了大半的光腦和檢測儀……”
戚言出門前把工具也帶來了,她看了眼那個成色還不錯的洗碗機,問:“我能拆開嗎?或者我先付你定金?”
格雷打開了洗碗機的櫃門,不大抱希望的問:“……能修好?”
“不大確定。”戚言打開工具箱,撬開了洗碗機裏的夾層,“不行的話,我可以用這個洗碗機裏的零件修好旁邊那個育兒機器人……”
格雷很認真的想了想,說:“可是垃圾星的新生兒出生率很低,育兒機器人好像不太管用。我倒是聽說隔壁街上的餐館需要個攬客機器人,你要不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努力?”
戚言確定了洗碗機還有一點點搶救的希望後,從櫃門裏爬了出來。
她看著格雷身旁那個圓滾滾的育兒機器人。
“也不錯。”戚言嘀咕道:“……叫哆啦a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