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梟將琉璃淚置於他麵前,再問:“告訴我,這是什麼?”
“原來你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帝炎寒伸手拿過琉璃淚,卻被帝梟緊緊握在手裏,不肯鬆手;
“你不是想知道這裏麵有什麼嗎?”
帝梟對上他的視線,問:“你知道?”
帝炎寒看著那雙不論在何時都是炯炯有神、不帶一點滄桑的眼睛卻滿是血絲浮上,這副頹廢、隨時可能倒下的神態讓帝炎寒心裏泛酸,他自己經曆過一次這樣的情形,所以很明白他此時此刻的感受有多麼的煎熬!
“這是琉璃淚,裏麵有凩兮最珍貴的東西。”
說完,帝炎寒從他漸而鬆開的手掌裏拿過琉璃淚,接著另一手施法讓它懸於魚池之上;
“看吧,一會兒,你就會知道這裏麵有什麼,也會明白小凩兮為何會視它重如己命!”
話音落下,帝梟隱隱約約聽到凩兮在喚他的名字;
“阿凩……”
帝梟本能的朝寢殿的方向看去,但那邊沒有什麼動靜;
可是這喚聲一直在耳邊響起,靜下心來再細細尋聲看去,才知道這聲音是從那琉璃淚裏出來的。
就在下一秒,他看到了由琉璃淚呈現出的自己無比熟悉的一幕幕場景,那些過去與凩兮一起的快樂時光就在他麵前一閃而過;
最後的最後,光影落幕之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凩兮硬扛下冥杖的那一刻。
這一瞬間,他懂了!
原來,她要護住的不是琉璃淚,而是這些年她與他之間的點滴回憶!
帝梟恨自己知道得太晚,恨自己在知道真相之前內心是責怪她怎能如此任性……
帝梟心痛到極限,蹲下來把身體蜷縮起來,情緒沒法再控製住,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嘴裏反複的喚著她的名字;
“阿凩,阿凩,阿凩……你這傻子!!!”
琉璃淚緩緩落回帝梟的手中,像當時它落在凩兮手中一樣,上麵流出的絲絲暖意捂熱了他那顆因自責無法釋懷而逐漸自我冰封的心。
帝炎寒沉重歎了聲氣,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琉璃淚是父神讓我帶去的,因為有它,才可以讓小凩兮從幽怨戾氣裏出來,你也就不必因此而入魔太深導致有損己身,也能讓整個事態不會變得太嚴重。隻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最後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準確來說,是我們都低估了小凩兮對你的情意!”
“怪我,怪我……我又一次沒有好好的護住她!怪我……”
“帝梟,你不要這樣苛責自己,如果一定要這樣,那我也有責任,如果我的修為已經完全恢複的話,就不會有這意外發生!”
“不,炎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如果沒有你,恐怕結果會比現在的要更嚴重。”
說著,帝梟起身,整理好情緒,對帝炎寒微微一笑後轉身離開,那方向卻不是凩兮的寢殿;
“帝梟……”
看他的神情和強撐的背影,難免會讓人擔心和誤想,帝炎寒追上去急問:“帝梟,你要去哪兒?!”
“天山。”
“天山?!你現在去天山做什麼?我陪你去!”
“不必了。”
“你這樣子,我很擔心你!”
“別擔心,我不會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
“帝梟,你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帝梟頓了頓,冷言直說:“我不計劃什麼,我隻想在阿凩醒來前,盡我所能的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然後,親手取了冥魔王的性命。”
話落,帝梟將手中的琉璃淚遞給帝炎寒,囑托道:“炎寒,你留下來幫我守著阿凩。”
“帝梟……”
帝炎寒阻止不了他,沒有辦法,隻能看著他這樣離開。
天山是天地間最嚴寒的一地,與天空交集的那一處是雪峰之巔,那裏是天命劍的誕生地;
雪峰之巔的氣候常年冰寒,百年來會融一次冰雪,其中唯一的一滴天雨可以讓天命劍化掉劍上的鏽跡,如此經過漫長的時間等待,或許就可以讓它自我解封、恢複如初。
可這到底需要多久,天神也說不準,可能短則幾百年,長則幾個世代輪回吧!
這般惡劣的環境條件鮮少有人主動踏足這裏,除了天神來過,文武君就是第二個了。
從天命劍鏽封歸於此到現在過了多長時間,文武君就在這裏呆了多久,一步都不曾離開過,幸好有天神賜予的驅寒丹,文武君才能扛住這風吹雪打、天寒地凍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