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會兒,天神正在為凩兮診脈複查,做完一係列檢查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一旁有些焦慮不安的反複開合手中的彼天扇,臉上的神情愈發的沉重。
像這樣的狀態,天神還是第一次經曆,哪怕曾經在妖帝與天地間做出選擇時,也沒有感到這麼的焦躁難平;
嗬……這感覺實在是很磨人。
天神看著性命垂危的凩兮,犯愁著:自己到底該怎麼去阻止這最壞的結局發生?
天神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選擇,按照之前那般果斷決絕的性子,他不會這般煩惱的;
隻是,這一次不同過往……
這一邊是關係天地間的存亡,而凩兮是唯一能讓天命劍恢複如初、重現於世的人選;
另一邊是自己的孩兒,凩兮是他帝梟唯一摯愛的人兒。
天神認為任何事情在世間麵前都應該排後,以大局為重,這是他們身為世間之尊的責任所在,他相信帝梟應該也會這樣想的;
但是,天神更清楚在帝梟的心中,凩兮可是比大局還要甚至沒法比的。
所以到最後,帝梟不會做任何選擇,作為他的父神,天神很明白他定會舍己命去做到兩者兼顧,既盡到他肩上的職責,也守護他心中的摯愛!
究竟誰活?誰亡?
這,便是這世間還有他們要麵對的最壞的結局!
天神不願看到這樣的結局,更不想看到當初可是狠心舍了妖帝也要守住的世間就這樣被冥魔王給毀了。
所以,他才這般焦躁,更多的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今畢生修為幾乎全無,而現下唯一能徹底降服冥魔王的彼天扇也因為自己的原因而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再加上短時間內,帝梟無論再怎麼努力去修煉,也絕不可能與彼天扇穩定的默契配合;
畢竟,沒有人能夠百分百的掌控他人的本命神器。
總而言之,除了這個確是很冒險、於他們彼此都很殘忍的法子外,天神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了!
“天神。”
凩兮醒來看到天神疲憊的神態,內心很是自責,她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又讓所有人擔心自己……
“小丫頭,小丫頭,你終於醒了。”
凩兮蹙了蹙眉,剛想出聲應道,卻發現已經沒有力氣了;
這醒是醒了,但腦袋裏的意識亂如一團漿,暈乎乎的,凩兮緩了緩,才稍微的點了點頭。
“小丫頭,你先別動。”
天神急忙拿了一瓶冰蓮露過去,把她扶起來半躺在靠枕上,再慢慢的一勺一勺喂給她,服完冰蓮露之後,他再輕聲詢問:“小丫頭,現在感覺如何了?可有舒服一點嗎?”
冰蓮露很快在體內起作用,讓凩兮恢複了些力氣;
“嗯,感覺好多了,謝謝天神。”
這會兒離得近些瞧著天神,才發現他臉上除了倦意還有很沉重的愁意;
“小丫頭……”
“天神可是有話要同小神說?”
天神對上她的視線,一會兒點頭應道:“是,本神確實有話要與你商量。”
凩兮沒有即刻問是什麼事,而是在思考,一會兒,她直接說:“天神,其實這件事可以不用商量,小神答應。”
聽她說完,天神很是驚詫,愣了會兒,問:“小丫頭,你知道本神要說的是何事?!”
“嗯。”
凩兮點點頭,緩了口氣,一邊想起那晚聽到的話,一邊接著說:“在天神剛回帝凰峰的那晚,您與尊上談話時,小神就在門外,事情……也聽得一清二楚。”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所以那次在無燼深淵時,你就想著與冥魔王同歸於盡!”
凩兮覺得心中有愧,避開天神的視線,點點頭;
“小丫頭,苦了你了……”
凩兮調整心跳,抬眸看向天神,認真道:“天神,這些時日所經曆的一切也讓我想清楚了,孰輕孰重,我明白。若能用我的一己之力換來世間的化險為夷,我絕不會拒絕!”
“你當真決定了嗎?想清楚了?化為劍靈這事,其實本神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做,天命劍是肯定可以恢複如初的,但你……有可能回不來了。”
回不來?
最初聽到這結果時,凩兮心裏其實是咯噔了下的,“有多大的可能性?”
“一半。”
一半?!
凩兮自從知道這事後,就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漏想了這一種可能性;
現在知道了,但是除了感到很難過外,對她的決定並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凩兮那蒼白的臉上隱隱露出一抹淡笑,安慰道:“天神莫憂心,這不過是最壞的結局而已,我這命本就是逆天得來的,這等奇跡普天之下也就我能做到,所以我也相信自己是不會走到這最壞的一步的。況且天命劍一事,我需承擔起責任,而能讓天命劍解封的隻有我可以做到,我應該去完成這事!”
“小丫頭,本神讓你去冒這個險並不是讓你去承擔責任,而是在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裏,你體內的力量會借天命劍的力量達到持衡的狀態,而你就可以徹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