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最後還是被暴怒的富嶽攆去領家訓了。盡管美琴輕聲提醒明天鼬還有暗部任務,不能因為一件小事就傷了身體,但富嶽仍然不解氣。另一邊佐助因哥哥受罰而昏天暗地的哭聲又吵得他腦仁直抽抽,於是大聲喝罵,“還不趕快滾回去!!”

“嗚嗚嗚我要哥哥……”

“鼬在後山的祠堂領罰,你要去就一起去!!”

眼見著佐助含著眼淚一副猶猶豫豫要聽話跟過去的表情,富嶽差點背過氣去:這熊孩子怎麼這麼天真!造孽啊!他抖索著手指,“給我回屋去!!!”一旁的美琴也推著自己的小兒子,“聽爸爸的話,乖,你哥哥會沒事的!回屋吧!”

“我要哥哥回來……”佐助還在嘟囔,嗚咽著跳下飯桌,踉踉蹌蹌地離開了。明鶴急忙跟了上去,同時也不忘回頭對著富嶽比一個察覺不到的中指,“皮卡!”死大叔!

美琴在心裏擔心佐助,這麼單純的性子以後怎麼做忍者?可多慮的母親並沒有把心事說出口,轉而去擔心另一個兒子了。

“阿娜答,鼬他……”

富嶽哼道,“隻是跪一個晚上。那個孩子……心可不穩。”

“——我怕他在木葉的暗部待久了,也會被那些大腔調的言辭汙染。是該讓鼬長長記性,‘宇智波’該是怎樣的家族了。”

“他是我的兒子,也是宇智波家族的希望。”

……

明鶴被眼淚鼻涕淌得一塌糊塗的小佐助抱在懷裏,呼吸艱難。佐助哭了很久已經睡著了,小孩子的體力跟不上大人,或許他的兩位家長就是這麼想,才仍由佐助一個人哭叫鬧騰喊“哥哥”的。說實話,明鶴挺同情遭遇如此“冷暴力”的小佐助,這得是多單純的孩子啊,被父母親這樣對待。

不過雖然她現在很同情被冷遇的佐助,卻更擔心另一個人。帶著明鶴來木葉,被她直接牽連去領什麼亂七八糟家訓的少年,宇智波鼬。

被牽扯進來的愧疚即便被佐助稀裏嘩啦的眼淚哭掉了很多,但依然頑固的存在於心裏。是不是又是因為她是弟弟的“寵物”呢?不想讓佐助受到傷害,所以一個人領了罰也不想丟掉“宇智波明”,他送給佐助的禮物。

可是即使明鶴一遍又一遍的把這個理由重複給自己聽,還是控製不了在沸騰的感動和愧疚。鼬沉靜的話語“小家夥我不想丟”在腦海裏循環重複著,明鶴慚愧地抱住臉,抑製住臉發燒的衝動。

明明存好了被拋棄的灰心念頭,但被那個明明隻是個半大的年紀,卻成熟得像個成年人的少年一句話挽回了她萎靡的想法。

穿越以來一直鬆散的意誌,“不過是漫畫世界”在那一刻土崩瓦解。然而明鶴聽見佐助在睡夢中還在呢喃的“哥哥”,驚恐的發現,她一個隨遇而安的宅居然開始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想對這個世界認真。

——對於她和他們的未來,不想這麼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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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火光被風吹得一陣抖動,陰暗的室內,黑發馬尾的少年跪在中央,垂頭不語。他的麵前是一座座先人的牌位,在燭火的跳動中陰森而恐怖,如同幽靈再現。

室內再沒有其他人。他的父親剛剛來過,對他不是責罵,而是告誡。木葉的陰謀,家族的榮光,不管是昔日的輝煌還是如今的衰落,宇智波富嶽都說得慷慨激昂——就是一場洗腦。

鼬緩緩抬起臉,眼神沉暗。不是白天的溫和,也不是對待佐助的縱容,而是一種徹底的空白。宇智波富嶽刻板又狂熱的表情仍曆曆在目,他想忘記但卻無法做到,因為內心的波瀾至今還沒有平息。

鼬的年齡是不夠,但是八歲開眼就見到的血腥和詭計並不少。他一貫是以淡漠和不屑的態度去執行那些詭詐多疑的任務,能看得清其中人性醜陋或許隻有這個好處,因為鼬天生就站在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