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田的淚水布滿了他蒼老的臉。明鶴不忍地皺皺眉,嘴上卻沒有鬆口,“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說謊?”
“如果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頹廢地說,“我本來就是個半死的人了,能苟活至今已是福氣。隻是我放不下惠子啊……她要是再成了寡婦該多難捱啊……嗚嗚嗚嗚……”
“森川君……”他的妻子也流淚滿麵嚶嚶哭泣,一邊用哀怨的眼神掃射不請自來的兩位客人。飛段大大咧咧像沒看見似的,抱著胳膊裝傻充愣。明鶴可沒有他那麼厚的臉皮,隻能在這般壓力下默默擦冷汗。
“那個,飛段君……”
“喂喂你不會是心軟了吧?任務就是任務!”
雖然知道飛段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但是聽到這麼果斷的拒絕她還是心裏別扭了一把。明鶴為難的看著那眼淚洗地板的兩個人。任務就是任務,話是沒有錯,她是來完成任務,而不是來聽人說故事的。即使知道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幹脆利落地把目標宰掉讓這個可憐人少收點罪,但是……
“還是……還是算了吧。”
她還是下不了手。
明鶴怎麼樣也沒法平靜地去毀掉一個可以幸福的家庭。也許、說不定筱田是無辜的呢?如果他真是罪大惡極,那麼宰掉筱田對她並不是難事。可萬一筱田確實是被冤枉的苦逼忍者呢?想想宇智波鼬,想想宇智波止水,“根”做過潑汙水的缺德事難道還少麼?
“嗯?是不想動手麼?那就換我來吧。”
飛段無所謂地把肩上扛著的鐮刀垂下,二話不說就向人砍去。筱田夫人被亮起的鋒利光芒嚇得一聲尖叫,明鶴則被這尖叫叫得一個腦抽空白,想也不想就去擋!
“鐺!!”
清越的擊響,讓窗外的烏鴉不住地嘶叫。少女咬緊了嘴唇,緊攥著格擋的手裏劍在重擊下驀然碎裂,鮮紅的血自手心處蜿蜒流下,在潔白的手臂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我有說……‘算了’不是麼!”
“那不是你自己的毛病嗎!”飛段被擋開了攻勢,自是十分惱怒,“太懦弱!目標三言兩語就能挑撥你心軟下不去手,曉怎麼可能需要你這樣的家夥!”
“當然不需要我!因為我才不是你們!對有可能是無辜的人下手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明鶴大聲地喊道。手心的疼痛隨著鐮刀的下壓越發沉重,但是她仍然死死地瞪著飛段,咬牙切齒,“我良心過不去!我就是過不了這個坎!我沒你們的鐵石心腸!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隻是這麼簡單!!”
少女黑色的眸子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即便她現在染血的模樣分外狼狽,比在之前的戰鬥中還要慘,可是銳利的氣勢卻較之更甚!
“我不會對無辜的人動手、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殺無辜人!”
“這真是太可笑了!……”
銀發叛忍忍不住大聲嘲笑出來。他移開了對視的眼睛,轉而投向地上還被捆著的筱田,“你以為一時的躲避,一時的幸運就能代表一世麼?就算沒有我和這個笨蛋,別人也會知道你的身份和價值。到時候可不止砍了你的頭去換錢那麼簡單,做賞金獵人的大多是流浪忍者,他們更熱衷的是殺戮,而非金錢。”飛段冷笑道,“你是死得徹底了,你的女人還能活著麼?”
“拜托、不要傷害惠子……!”
“在這裏,值錢的是你的命,可不是這個女人。”
飛段一把扯開還阻擋在麵前的明鶴,冷漠傲慢的態度一如開始,“所以,你是想老老實實的死,讓你的女人活著呢?還是我們離開,你和她一起死——嘿,最後一種選擇可真是太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