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亂墳崗,三匹白馬屹立落葉紛飛的秋風中。
“公主殿下,人已經到了。”
靈兒拱手開口,秦寧兒微微點頭催馬前行。
前方官道,茅棚茶社。
一無馬匹二無隨從的夜墨軒,帶著已經實在走不動的沈夢琴和李懷柔,在這裏喝茶歇腳。
天下之大,此時已經無他容身之處。
錦衣華服,身上紋銀不過百十兩,置地耕田還是買賣經商他都沒個主意。
“參見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沈夢琴和李懷柔,看到秦寧兒翻身下馬,慌忙起身俯首跪拜。
夜墨軒卻是麵色陰沉,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起來吧。”
“本宮曾與你們共侍一夫,這份情誼理當送行。”
“快馬相贈,金銀不多也有千兩。”
秦寧兒屈身攙扶,溫和開口笑顏出聲。
說話間,讓茶棚店家取出金銀,牽來馬匹交給沈夢琴和李懷柔。
沒錯,她早就準備好了。
也早就知道夜墨軒會是這樣的下場。
“公主殿下,大恩不言謝。”
“請受吾等一拜。”
沈夢琴和李懷柔感激涕零,跪地出聲。
沒有秦寧兒的關照,這一路她們有多淒涼,實在無法想象。
“快別這麼客氣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前麵等候,本宮跟王爺有話要說。”
秦寧兒再次攙扶交代,沈夢琴和李懷柔點了點頭,在靈兒和雲杉的幫助下上了馬緩慢前行。
這時,秦寧兒的目光才落在夜墨軒倔強的背影上。
“王爺是不是又想罵妾身了?”
“賤,人,蕩,婦,對不對?”
“倘若妾身一開始就躺在這亂墳崗,或許王爺此時就沒有如此淒涼的境遇了是不是?”
秦寧兒轉身仰望烏鴉盤旋的荒山,幽幽開口一番話,讓背對著她的夜墨軒瞬間愧疚滿滿。
“本王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有現在的下場,本王也無話可說。”
“隻是你,變得越來越讓本王不認得了。”
此時夜墨軒沒有沉默的資本,他知道現在不跟秦寧兒說清楚,以後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王爺隻看到妾身容貌嬌,媚,溫婉可親。”
“可知你的每次割舍,都讓切身置身狼群血口之下?”
“王爺可曾想過妾身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死裏逃生,站在您的麵前?”
秦寧兒淚眼朦朧的開口,滿載淒涼的訴說。
有今天,固然是她激流勇進的結果,但更多的卻是夜墨軒一手促成。
“本王知道你受了不少苦。”
“可是本王實在無法接受,你跟父皇的關係。”
“有這樣的下場,本王不悔。”
夜墨軒的話音未落,就迎上了秦寧兒轉身投來的憎惡目光。
“若你沒有那晚跟雲杉偷,歡,妾身就能脫身保全。”
“大皇子為了去討好皇帝,把王妃的第一次給了皇帝,這你可知道?”
“什麼是皇帝?這需要妾身跟您解釋嗎?”
秦寧兒眼中此時已經有了想要殺人的目光,不說不恨,說了她心中隻有洶,湧的憤怒。
“江山穩坐,何人敢有非議?”
“妾身如何不堪,也是為了王爺能登寶座。”
“王爺可知沒有本宮虎符隨行,王爺走到這裏需要麵對多少次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