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洋房就是池老爺子養老的地方。
這裏沒有傭人,隻有一個照顧老爺子衣食起居的保姆,所以池家所有的子孫都得自己拖著行李,房間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逢年年亦步亦趨跟在池久身後,池久拎著行李箱健步如飛,一口氣上到三樓。到了房間,逢年年忙接過行李箱,低聲道謝。
池久扶了扶眼鏡,溫笑:“小事。”
這個房間之前就是池久一直住的,隻有一張大床。逢年年稍微巡視了圈格局,就見池久徑自走到沙發前坐下,微笑的說:“這兩天我會睡這兒,其他地方李小姐隨意。”
這是把床讓給逢年年了。
原女配和池久本來就沒什麼感情基礎,倆人從結婚就是分房睡的狀態,所以逢年年並不意外。
“那就辛苦池先生了。”她說,“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告訴我。”
稍作休息,倆人就一起下樓。一樓客廳三三兩兩坐著人,見到池久後紛紛站起來打招呼。
“小叔!”一個修長人影熱情擁抱住池久,接著屬於少年爽朗的聲音響起。“一段時間不見小叔又水靈不少啊!”
池久拍開抱著自己的侄兒:“如瀾你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敢消遣起你小叔來了。”
少年長了張軟萌的娃娃臉,一頭羊毛卷,一雙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澄淨似水,肉眼可見的皮膚白得發光,尤其是他還穿著件破洞深v毛衣,露出一大片雪白胸膛,真是又純又欲。
逢年年眼都看直了。
“小叔生起氣來都這麼和藹可親,我真是羨慕昀天,不像我爸那老頭天天瞪眼吹胡子。”池如瀾桃花眼彎彎,露出滿口小白牙,“要不小叔收我做兒子吧?”
池久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行啊,你剛好放暑假了吧,可以先到公司實習熟悉下業務。”
池如瀾耀眼的笑容僵了下,訕訕說:“這我覺得大可不必,我暑假約好了和同學去歐洲旅遊。”
剛說完,一聲重重的冷哼從背後傳來。緊接著一個氣勢威嚴,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男人出現在眾人眼前,張口就罵道:“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盡丟老子的臉!”
聲音如洪鍾般響亮,聽的人心肝直顫。但池如瀾就是個被吼慣的老油條,又知道今天是家宴,有爺爺在他老爹再怎麼氣不會動手揍他,根本沒在怕的。
“老爸,我還是個學生你讓我務什麼業啊,而且我什麼時候花天酒地了?你不能仗著你是我老爸就汙蔑我的清白。”
池如瀾他爹池厲當兵二十多年,向來說一不二,手底下的兵哪個敢頂撞他。隻有自己這個兒子把挑戰他當做家常便飯,讓他頭疼不已。
“混賬!”池厲揪眉怒吼,額頭的青筋暴跳,恨不得馬上抽他一頓。“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池如瀾無所謂的聳聳肩,輕哼:“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池厲氣的當即擼起袖要收拾他,幸虧池久攔下。“大哥,小孩子不懂事說氣話,口頭教育兩句就行了,犯不著動手。”
一母同胞的兩兄弟外貌上有六分相似,但因為池厲軍人出身,氣質體態與弟弟池久截然相反,一個是不苟言笑雷厲風行的首長,一個是談笑間,檣櫓飛灰湮滅的金融巨鱷。
池厲刀削似的五官冷肅立體,兩道濃眉豎著,聲線粗嘎低沉,看著雖然凶了點,但其實沒打算真動手,隻是嘴上依舊罵道:“這兔崽子越大越無法無天,你看他今天穿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衣服,一個男人穿成這樣像話嗎?我的臉都要被他丟完了!”
池如瀾立馬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這可是限量版的高定羊毛衫,全球隻有三件,老頭兒真是沒見識。”
池厲氣的吐血,這敗家玩意兒!“這兩個月你給我上昀天公司上班去!不許再和你那群狐朋狗友瞎混,否則老子打斷你的腿!”
池如瀾頓時花容失色,瞪著眼叫道:“爸,你不能這樣!我早和媽媽說了要和同學去歐洲旅遊的!媽媽同意了的!”
“我說不行就不行。”池厲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徹底粉碎掉兒子美好的旅遊計劃。“要麼你就給我入伍去,當五年兵出來我就不再管你。”
“爸!”
池如瀾要瘋。
池厲不理,轉頭和池久聊起來。
對眼前這幕情景,逢年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導演,每個人都在按部就班的說著自己的台詞,穿書的奇妙感她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