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但誰都不敢貿然開口。
赤練首先憋不住了,高聲問道:“誰?!竟敢私闖逍遙宗!”
赤練問出了眾人的疑惑。
明德堂是逍遙宗核心弟子才能進修的地方,而逍遙宗掌門的意思明裏暗裏都是進了明德堂便有了君子峰嫡傳弟子的備選資格,而他們家族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得以進入,然而現在卻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人。
裴琰沒理她,隻是展開地圖仔細查看,在確定明德堂的位置後,轉身朝聲音相反的方向走去,臨了告誡一句,“她的徒弟隻能是我!”
被留下的五人驚疑不定。
本來靈力、神識被鎖就已經令人焦躁不安了,被困在迷霧中結果突然來了個神秘人直接否定了他們此行的意義,這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金思景忍不了,徹底炸了,高聲吼道:“鬼鬼祟祟的東西,也敢在此地叫囂,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赤練找到機會,再度嘲諷:“誰人不知道您金蘭殿大公子的名頭,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就別拿出來顯擺了吧。”
金蘭殿和熾焰宮為擴充勢力發生過不少齟齬,世家們都日漸式微,但唯獨這兩家如日中天,相持不下,自然多有摩擦,最後發展成兩家弟子見麵必掐架的局麵。
在劍拔弩張之際,那道閑適的男聲突兀的跳出來:“在下陸離,敢請閣下的名諱,又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
陸離轉個身,朝著濃濃的白霧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好歹也是地絕堡的未來家主,竟做出如此卑微的姿態。眾人來不及嘲笑他,就看見一道黑影穿過層層迷霧向他們走來。
在眾人都高度戒備狀態中,一個默然的聲音響起,“裴琰。”
話音剛落,裴琰就在他們跟前站定了。
眼前的這個少年倒讓他們著實驚豔了一把,黑色的衣袍在純白的濃霧的映襯下極為醒目,長身玉立,容貌昳麗,站在那兒就像一副清雅的水墨丹青。
雖然修真界從不缺美人,但少年的姿色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佼佼者,更別提猶如上位者的通身的氣度。
眾人不由得心驚,此人絕非池中物!
但從未聽過此人的名號,眾人不由得大為驚疑。
不顧眾人的驚疑,裴琰招手攏了一把霧氣拖在掌心,暗自發力,用劍意去攻擊這霧氣。沒想到那霧氣卻發出了嬰兒般的啼哭聲,像個活物一般,掙紮著扭動起來。
“果然……”這霧氣實有古怪!
裴琰本來是沿著地圖走,本不會出錯,但卻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地。
那啼哭聲尖銳刺耳,像是一把利刃直刺眾人的耳膜,神魂也像被尖刀剮過,疼入骨髓。除裴琰外的五人,無一不露出痛苦萬分的神情。
隨著啼哭聲的不斷增大,遊蕩在裴琰身邊的流霧化作無數乳白色的尖刺直指他。其他五人也愈發痛苦,耳朵裏似要就出血來。
金思景發覺不對,嘲裴琰大吼:“你這鬼鬼祟祟的小人,快停下,你他娘的想我們陪你一起死在這裏嗎?!”
裴琰雲淡風輕地瞥了他一眼,又看看手裏掙紮變形的白霧,輕輕抬手,就將白霧拍進了他的嘴裏,“怎麼,令尊難道沒教過你怎麼好好說話嘛!”
白霧入喉,金思景瞪大眼睛瘋狂地扒拉自己的喉嚨,想說話卻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沒了啼哭聲,眾人像是活了過來,隻是元氣大傷,再沒了一開始的精力,所有人都蔫蔫的。而金思景則拉住木澤蘭的手,驚恐地手舞足蹈著,像是在讓她給他療療傷。
木澤蘭抽回手,忍著神魂的疼痛給金思景把了把脈,略帶抱歉的說道:“金公子,對不起,由於靈力被壓製,我隻能用這種方法給你診治。”
但金思景體內脈象一切正常,木澤蘭切了幾次脈都這樣,她將這結果告訴金思景的時候,金思景暴跳如雷,喉嚨裏發出極為難聽的咕嚕聲,像是在說不可能!
也確實不可能,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症狀,但木澤蘭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金思景確實沒有問題。
木香堂依附於金家,她不能讓金思景在這裏出事,她咬咬牙拿出了丹門長老給她獻給清離上仙的高階丹藥。金思景眼尖看到,連忙搶了過去,囫圇吞下,結果還是沒有半分的反應,氣得他將手中的藥瓶摔在地上。
木澤蘭很心疼的撿起來,還有兩顆丹藥,本想收起來,身後卻傳來一道盛氣淩人的聲音,“喂,剩下的丹藥給我。”
木澤蘭緊緊攥住藥瓶,想假裝沒聽到,但赤練的聲音緊追不舍,“木香堂的丫頭,難道你想跟我赤焰宮作對不成?!”
聞言,木澤蘭僵在原地,一邊是赤焰宮,一邊是清離上仙,她實在不知如何取舍。正當她進退維穀之際,陸離出來打圓場。
“哎呀,既然一同來明德堂學習,那便是學友了,何苦讓場麵鬧得如此僵。在這危機重重的浮島上,我們還需一同前行,裴琰道友,你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