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跟著霧獸來到了宗門大比的場地,環顧一周也沒看到段清的身影,而那觀雲台上也隻有金城一個人。
此刻的大比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武鬥的擂台下擠滿了人,看木板上的記錄,擂台上的兩個人便是角逐此次大比魁首的了。
正疑惑時,隻見圓滾滾的霧獸從他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一跳一跳地跑到了旁邊空無一人的擂台上。
兩個擂台各插一個旗幟,一文一武。
武擂台上的打鬥正到了焦灼難分的地步,也沒人關心突然出現的裴琰。
裴琰走過去查看一番,可那裏並沒有段清的身影,連她的氣息也沒有。
裴琰在心裏默歎了口氣,真是病急了亂投醫,自己怎麼就信了這隻還不會開口說話的幼年霧獸。
正當他轉身準備走時,霧獸發出了焦急的啾啾聲。
隻不過裴琰沒搭理它,急得它在台上直打轉,它張開嘴巴,努力模仿人類說話時的狀態,終於在裴琰要離開時,發出了類似人的聲音,“地……地……地下。”
本來因氣憤而化作佩劍的傲淵看見霧獸說話,倒是來了逗弄它的興致,“低什麼低,說……說……說話怎麼結結巴巴,還聽不清,吃了那麼多竟然隻能開口說這麼幾句,你胃口多大啊!”
裴琰腳步一頓,猛得回頭,眉頭緊鎖地問到:“你是說師父她在此處地下?”
本來要跟傲淵打起來的霧獸見裴琰聽懂了它的話,高興地連連點頭。
裴琰心頭一緊,段清不會自己待在地下,定是遇到了危險,被囚了起來。
他努力釋放神識,探尋地底卻依舊沒有感知到段清的存在。
傲淵看著這個現在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毛頭小子十分糾結。
當初他感受到的來自魔神的威壓都是假的嗎?這一臉蠢像的人真是自己的主人嗎?
真是丟人!
為了不讓自己更丟人,他善意地提醒這個怕被師父責備而封印魔力的癡情種,“用黑氣。”
在裴琰解封前的那一刹那,他猶豫了。
若是他這副模樣救出師父,師父萬一……
傲淵瞧著裴琰這優柔寡斷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未來的魔尊,能不能正常點,再不救,你師父可要沒命了!”
傲淵話音剛落,他就受到了一股精純魔力的衝擊,縱使劍身快要斷裂,但靈魂卻被洗滌,不由得發出最誠摯的折服。
這才是至高無上的魔神!
擂台上的結界被裴琰的餘力震碎,霧獸順著裴琰的黑氣鑽到了地下,黑氣連著裴琰的神識,不知過了多久,他碰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雖弱但卻狡猾,有魔人設了相當難解的陣法,裴琰靜下心來用神識解陣法,這十分耗費心神,因此他便勒令傲淵在一旁護法。
在他耗神解陣法時,武擂台的打鬥已經結束,不知誰大喊了一句,“文擂台上怎麼有人?!”
眾人的目光便齊齊被吸引至裴琰處,本已塵埃落定的魁首卻在此刻掀起了波瀾。
文鬥多年來不被人看好以至於最後沒落,但文武雖不同台,但最後還是要一決勝負的。
往年都隻有武鬥,今年倒出了個怪人,奇也怪哉,不過按照舊例,魁首應當在文鬥方麵戰贏過這個人,才算被認可。
人群中突然又冒出一個聲音,“這不是清離上仙的首席弟子嘛!怎麼畏畏縮縮地跑到文鬥台上了,這是沒實力怕被打得落花流水?”
傲淵見裴琰聚精會神完全注意不到擂台上麵的情況,一方麵懶得打擾,怕地下出了什麼問題,這小子發瘋把這些人殺個精光;另一方麵他聽著嘲諷裴琰的話,怪舒心的。
帶頭起哄的是金蘭殿的人,其他金氏弟子想到當時這臭小子威逼殿主的事就怒火中燒,便一同出聲發難。
這些弟子即便說了千萬句難以入耳的話,但誰也不敢上前一步。
而裴琰卻不動如山,背對著他們,不知道在想什麼對策。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隻得把武鬥第一推出來,本來還對地絕堡收的散修弟子奪魁一事忿忿不平,但現在有更大的惡人在前,這散修弟子似乎也偉岸不少。
“秦厲揚,你應當與文鬥台上的弟子一較高下!”不知何時,金城來到了擂台前。
金城在裴琰站在擂台上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他,一想到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羞辱自己的畫麵,他都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
他不是沒有動過趁他不備,將其斬殺的念頭,隻是這不夠,他要讓他受盡折辱而死,方解他心頭之恨。
“秦厲揚……”金城加重了聲音,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責備,“你還不上去?”
被叫到的少年隻能飛身上去,帶著所有人的期待,對裴琰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