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放我出去(1 / 2)

時值初春,乍暖還寒。

羅浮山上,薄霧繾綣。

這是穀問柳第十次從劍上掉下來,他已經被困在這院子裏大半個月了。

今日是他第一天學禦劍術,便宜師弟林之一直在旁邊陪著。

穀問柳上輩子沒什麼朋友,看小說算得上是一項常規娛樂活動,現在有機會親身體驗傳說中的禦劍,心裏有點激動。

不過,隨著自己一次次從劍上掉下來,這點激動已經被消磨殆盡了。

也許是摔下來的姿勢太難看,林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道:“師兄,你休息一下,可以慢慢學,不著急的。”

怎麼不著急呢?學會說不定就能從牆上麵飛出去了。

這話當然不能對林之說。

他收了劍:“師尊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師尊說……外麵太亂,危險,師兄要安心養傷。”林之摸了摸鼻子。

“我的傷已經好了,修為也至少恢複了七成。”

林之遞過來一碟點心:“不如師兄先休息,明日我教你禦劍?”

“好吧。”不好也沒辦法。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積極說不定會被懷疑。

半個月前,梁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滿頭白發的少年修士。

是的,修士,他莫名其妙穿越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什麼整蠱遊戲找上了自己,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

太安靜了,屋子大得有回音,卻隻有自己一個人,梁習立在銅鏡前,扯了扯腦袋上雪白的長發,會痛,是真的。

鏡子裏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及腰的長發散落在肩頭,眉目清俊,麵容白皙,一身雪白的裏衣,身形消瘦。

與梁習原來的長相有七分相似,但氣質完全不同,任誰看了都不會認為這兩個是同一人。

再高超的化妝技術也不可能讓他完全變成另一個人,而且他一向沉默寡言沒什麼朋友,不會有人這麼大費周章就為了整他。

門從外麵鎖上了,推了好幾次都紋絲不動,他在屋裏溜達一圈,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發現。

走到屏風後麵時,門口吱呀一聲,有人進來了,腳步急促。

糟糕!要是被發現這具軀殼裏換了人,說不定會被叉出去燒了!

梁習咳嗽幾聲,裝作頭疼的樣子靠在屏風上。

穿越萬能公式——裝失憶,比的就是演技。

他沒有像個傻子一樣浮誇地大叫“我是誰”,那種表演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人類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暗地裏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效果非常好,立刻鼻腔酸麻,眼眶濕潤,看起來就很疼的樣子。

對方應該是相信了,梁習僵著臉被打橫抱回床上,心裏隻覺得這畫麵過分辣眼睛,他從小沒有父母,從來都沒被人這麼抱過。

他以手撫額,偷偷從指縫觀察對方。

來人腳蹬黑靴,身著青衫,身姿挺拔,長相俊美,年紀約莫二十出頭,聲音低沉悅耳:“想看可以直接看,不收錢。“

梁習幹咳一聲放下手:“兄台你哪位?“

看這人年紀,最有可能的身份就是這具殼子的哥哥。

此人左眼湛藍,右眼卻與常人無異,一雙鴛鴦眼定定地看著他,情緒莫名:“師尊。“

師尊?修仙的?未曾設想的道路出現了!

他立即低頭道歉:“師尊恕罪,是弟子不敬。”

好家夥,看那眼神活像要吃人,不會一穿越就被超度了吧。

便宜師尊還是善解人意的,沉默片刻道:“無妨,你既失憶,我……為師自然不會怪你。”

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不好惹,脾氣卻意外的還不錯。

“師尊,這是哪裏?我是誰?”

“你叫穀問柳,抓捕魔物時傷到了腦部,昏迷數月,記憶有缺失也是正常的,剛才不是頭疼?坐好,我幫你療傷。”

穀問柳?這名字起的,多大仇啊?不不不,不能這麼想,真正的穀問柳怕是早就死了,以後這就是自己的名字,要快點習慣才行。

穀問柳坐端正,便宜師尊抬手結了個印,一道冰藍色靈光出現在二人之間。

說真的,好像電焊。

不過“焊”完腦袋,確實感覺輕鬆了不少,他剛醒來的時候渾身無力,走路都是腿軟的。

便宜師尊幹完活,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自己抬起手默默擦掉了。

穀問柳:“……師尊,你沒事吧?”

這看著可不像沒事,真是造孽啊,一出場就讓人受傷,難道自己的倒黴buff是靈魂烙印嗎?穿越了還有效?

便宜師尊搖搖頭,讓穀問柳自己休息,站起來就走,仿佛後麵有狼在追,他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又一次被關在了房間裏。

被發現了?應該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