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尤新終於艱難接受了這無法反抗的悲慘命運之後,她騰地爬起來衝向地下室,亡羊補牢要趁早。
等到她看到床上躺著的男人時才從荒誕中有了點真實感,她,尤新,居然真的把她盯了這麼多年的怨懟顧斬風關起來了,可把她牛壞了。雖然可悲的是,恨錯人了,綁來的這個人她還得罪不起。
尤新隻能安慰自己,反正總是要想辦法和男主組隊的,隻不過她的組隊邀請粗暴了一點,未經過隊友同意而已,問題不大。
等到尤新徹底平複了又忐忑又激動的心情之後,才檢查了一下他的狀況。傷勢控製住了沒有惡化,看來死不了,不過受的傷實在太重,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蘇醒。
確認了之後反正人沒醒尤新隻好往他身上丟了幾個治愈術,主要是收拾之後還得去宗門幹雜活。她是什麼弟子,她隻是宗門打工人罷了,落淚。
顧斬風在昏迷時隻覺得渾身無一處不疼,痛感在他掙紮著醒來之後更甚,但他貫來能忍痛也沒覺得什麼大不了,刀修哪裏能怕苦痛。比之他更想知道他現在何處,周圍一片昏暗,是還在宗門禁牢裏還是被帶去了另一個地方。
不過他傾向於後者,雖然身下很硬,但明顯不是禁牢裏陰濕的地麵。身體的痛感比起之前也是小巫見大巫,略一感受有受過治療的痕跡,並不高明的治愈術,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陣法結界的痕跡。
短短幾息顧斬風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了大概的判斷,仍在修仙界,把他帶來這裏的人並不想要他的命,且修為不太高。但對他也不全然是善意相反有很深的防備,否則不會關在這麼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大致是什麼地下室。且他雖然修為盡失還是能感受到腰間有法器禁錮的痕跡,顯示著主人對他的忌憚。
他自信他在修仙界出的名不是什麼惡名,如此,隻有兩種解釋。一是此人不認識他出於善意或者其他目的且不乏謹慎,二是此人認識他,並且或多或少有些恩怨。
思考完畢顧斬風才將重點放在了那四個輕飄飄卻壓的他幾無翻身之地的四個字上——修為盡失。就連他想捏緊拳頭都發現手筋被挑斷了,他苦笑了一下,這種發泄意味更大的行為,看來施刑的人是確實很恨他了。來人使用了遮掩麵容的法術,平時在他眼中不屑一顧的小伎倆現在也能讓蒙蔽過他了。
無論如何,他現在應無性命之憂,就算修為全無靈根被廢,那些害他至此的人別妄想他會一蹶不振。他不信沒有別的路可走,就算沒有,他也要自己開出一條。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這裏的主人出現了。
於是等黃昏時尤新回到地下室時,就正對上一雙炯炯盯著她的眼睛。尤新一驚,這麼重的傷這麼快就醒了,她還以為還需要一段時間,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恢複速度都異於常人。
尤新很是嚇了一大跳,到底對顧斬風心情複雜一時沒穩住情緒。還有就是全盛時期的顧斬風留下的陰影太大了,基本打遍同修無敵手,無人敢惹。她親眼見過有一夥不服氣的修士圍住他企圖以多勝少,他隻輕飄飄地環了一眼,徑直朝前走去。
眾人見他如此目中無人的做派更加惱怒,使了眼神一起向他攻去,卻在連他一丈都未靠近時全都被震飛開來,齊齊重傷吐血無一幸免,而他甚至連刀都還背在背上。
圍觀的尤新又服又恨又怒:可惡,又讓他裝到了。
因此說是尤新對他一點都不怕是不可能的,先前他昏睡時她自敢對他動手動腳無所畏懼,現在他一旦醒來,渾身的氣勢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隨即想到他現在已經沒有可以依仗的修為,說不準現在還不如她呢,又有了底氣。她還得想辦法讓男主答應幫助她修複靈根,第一印象不能太丟人。
連忙閉上了因驚訝張開的嘴,把麵部表情調到一臉的高冷,別問,問就是跟他學的。暗自慶幸地下室沒有光照,她因著有一點修為可以勉強視物。而顧斬風應該什麼也看不到,包括她剛剛丟人的樣子,如此精準地看向她的方向應該隻是因為她剛剛打開地下室的門的原因。
然而尤新並不知道的是,顧斬風曾經高超的實力不隻是因為他萬裏無一的天靈根和極強的天賦,他自身的體質也十分強勁,甚至強於實力中等的體修,因此即便是沒有修為僅憑他自身,他也能做到黑暗中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