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新皇登基之後,皇宮上下都洋溢著熱鬧喜慶的氛圍。
唯有九辰宮裏一片愁雲慘淡。
隻因這裏住著的是前朝最後一位皇帝。
自對新皇秦非恕“自願禪讓”之後,榮朝末帝文冰酒便一直靠烈酒度日,每日不是喝酒便是撒酒瘋,動輒打罵下人,在九辰宮裏伺候的侍從沒有一個不在內心罵他。
大周陛下不知道在考慮什麼,給文冰酒封了個侯位,隨後丟在九辰宮不聞不問,隻供應著基礎的膳食酒水,九辰宮的人出門都要被盤問監視,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被軟禁著。
不知道陛下什麼時候想起來,或許就直接賜死了。
今日的送酒車來到九辰宮正殿門口,門口的侍從吆喝了一聲:“主子,今日的酒來了。”
按照慣常,殿內應該傳來醉醺醺、不耐煩的聲音,叫人把酒立刻送進去。
然而今日過了片刻,依然沒有人說話。
侍從正疑惑文冰酒是不是醉睡過去的時候,殿門忽然“吱呀”一聲,敞開一道縫,露出半張臉。
“今日毋需酒,送回去吧。”
侍從一呆:“主子……”
殿內的人繼續道:“叫人送一桶熱水來。”
說完這話,殿門便重新關上了。
外麵的侍從一時竟不大適應——剛才那是醉生夢死的文冰酒麼?明明還是同一張臉,但眼神卻不再是迷蒙頹廢的泥潭,反而明亮鋒銳,似乎一個眼神便能將他看穿。
侍從轉身走出去好一會,忽然反應過來:難怪方才他覺得怪怪的,文冰酒把淩亂的胡須都刮掉了?
……
陸迦手撫過側臉,雜草般的胡須便根根落地,露出白皙的麵容來。
他對著銅鏡確認了一遍儀容。
鏡中的男人飛眉入鬢,眼尾雖有些醉態的嫣紅,雙眸卻湛如星辰。
淩亂的散發和汙糟的青袍難掩其清俊的麵容。
陸迦攏起遮擋視線的長發,隨手束在腦後,端詳了眼細瘦的手腕,略微蹙眉:“這身體著實太弱了些。”
他右手尾指上戴著一枚瑰托紅戒,忽然震了震。
【你進入這個世界想幹什麼?】
陸迦單挑起一邊眉,慢悠悠地道:“到這些小世界裏角色扮演,不是你一直要我做的麼?”
係統的機械音染上一絲恐懼:
【那是以前。現在你已經把我破解了,為什麼還要待在小世界?】
“因為我高興。”
係統無言以對。
陸迦放下手:“那麼,這個小世界的劇情是怎麼樣的?”
係統沉默了好一會,還是將劇情展示了出來——不展示也不行,它與陸迦的主從關係已經徹底顛倒,隻要陸迦願意,隨時可以將它徹底抹殺。
正如它過去威脅陸迦的那樣。
每一個小世界都源於一本文。
這個世界的原著劇情發生在新舊皇朝交替的時代。
大周軍秦非恕一路攻克腐朽的榮朝,兵指都城,而見勢不好的榮朝老皇帝匆匆忙忙傳位給三皇子文冰酒,隨後帶著金銀美姬跑了。
臨時得了皇位的文冰酒什麼都沒有,為求自保隻能開門投降,將皇位禪讓給秦非恕。
但這個世界的主角不是文冰酒,而是文冰酒的妹妹文岫煙。
她被迫成了新皇秦非恕的妃子,和秦非恕上演了一場令人牙酸的狗血虐戀,幾次逃離皇宮又被抓回來,愛恨糾葛,惹出許多事端。
秦非恕這個冷酷暴虐的皇帝碰到文岫煙也像昏了頭,在江山美人之間幾度掙紮,甚至放棄邊關告急的大事去追再度逃宮的文岫煙,導致邊關最終被蠻族衝破,短暫的周朝輝煌一時,毀於外敵。秦非恕和文岫煙也在這場浩劫中先後喪命。
在秦非恕和文岫煙的愛情中,文冰酒則充當著一個小醜一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