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從車上下來之後就一直倚靠在車門上叼著煙,隻不過煙頭上並沒有火光。
他轉過來看我,隨手把煙折在指間:“那你呢?有什麼‘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話’要說嗎?”
“如果您指的別人沒有包含白蘭·傑索的話,我隻能說,謝謝您及時來救場。”我這話說得誠懇至極。
白蘭說的話題我的確感興趣,但我沒有忽略他不同尋常的壓迫力。
在耳麥被破壞的最初,我確實是想呼救的。
獄寺隼人沒什麼大動作,他踩著不平整的砂礫石子路走到我邊上,銀灰色的眼睛裏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他走到和我隻有半步近的距離停了下來:“伸手。”
“啊?”我懵了一下。
“我不重複第二遍。”
我垂著手、手背朝天,茫然地等著獄寺隼人下一步的動作。
“……手心向上。”
我嚴重懷疑那個沉默吞掉的是不耐煩的一聲“嘖”。
有什麼東西輕輕落進了我掌心,我低頭看了一眼。
那是一把車鑰匙。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隻能是停在那邊的那輛寶藍色名貴超跑的鑰匙。我頓時覺得手上有千斤重。
這是什麼意思?
把車鑰匙給我,就是等會兒不開車了的意思吧?難道是要我來開車?
我車技不算多好,脫離卡布奇諾之前的座駕也都是我個人比較偏好的suv,從來沒有開過這種底盤低到土裏去的超跑。
不過隻是開回總部的話……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我抓著鑰匙站在原地等他的下一步動作。
沒等兩秒,遠處傳來了車聲和模糊的車燈燈光。我忍不住側目。這個時間點居然會有人開車經過這裏,挺稀罕的。
然而那輛車並沒有如我所想的匆匆略過,而是緩緩在寶藍色超跑的後麵停了下來。
咦?
緊接著,獄寺隼人越過我直接走到了那輛車的副駕駛車門邊,他一邊拉開車門一邊回頭,說話的口吻是罕見的鬆快:“這車是山本的,讓他自己來取吧。”
……?
據我所知,總部裏目前隻有一個人姓山本。彭格列的雨之守護者、雨部的直屬領導、獄寺隼人的同級,山本武。
盡管夜風冰涼,我卻突然感覺後背冒汗。
難怪剛才獄寺隼人這麼大方的說“想吐就吐”,原來這根本不是他的車!再次感謝幾個小時前沒怎麼吃東西的我自己qaq!
話說獄寺隼人就這麼把車開出來有和雨守大人打過招呼嗎?看剛才那個闖紅燈超速的架勢,九成九是沒說過吧……
我要怎麼把車還回去?
把鍋都推到獄寺隼人身上的話,雨守大人會不會覺得我在推卸責任?萬一雨守大人再去和獄寺隼人說兩句……那我豈不是要得罪頂頭上司?不……可事實上就是他的錯吧!?
那不說呢?
第二天雨部接到罰單雨守大人會不會誤解是我幹的好事?
雖然一直都知道嵐守和雨守的關係不好,但我做錯了什麼!?要麼得罪獄寺隼人,要麼得罪雨之守護者。為什麼是我夾在這個修羅場?
我回想了一下今晚發生的一切,把目標鎖定在了白蘭·傑索身上。
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地和我搭話,我也不會礙於情勢無法拒絕獄寺隼人。
一切都是白蘭的錯。
哎……不過把車鑰匙給我的意思是……我剛才的回答過關了嗎?總之是暫時沒有要趕我出嵐部的樣子?
算了,反正現在最要緊的也不是這個了。
我翻找著通訊錄裏的人名,終於在中間的位置找到了梅麗莎。
“……啊,你還是跟著嵐守出去了啊。”梅麗莎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憐愛:“雲霄飛車的體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