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嵐部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我選擇前者,那家族其他成員的去留就成了大問題。家族的輝煌是母親換來的,但也和下麵的每一個成員息息相關。我不可能因為一己私欲對這一部分人的下場置之不理。
但如果我選擇後者……我從來沒有自己經手過一個家族,即使搶回了卡布奇諾,我也無法保證讓這個維係著這麼多人的家族繼續平穩地運行下去。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選擇了後者,我就必須離開彭格列家族。
從南港實驗室那天開始上頭的熱血終於在此刻安靜了下來,我一直橫衝直撞地想要找到答案,卻沒想過最終要麵臨的問題。
在這個狀態下,彭格列的年終晚會到了。
說是晚會,其實從當天的中午就已經開始。城堡的後花園裏擺了整整十張長桌的食物,沒有回家過年的家族成員基本都聚集在了這裏。
平時難以見到的其他部門守護者和沢田大人也早早地就來了會場。
有些膽大的成員會湊上去向沢田大人問好。
“中午好,今年的雨部多虧了你輔佐山本,來年繼續一起努力吧。”
“晴部照顧了大家一整年,辛苦了。”
“骸還是老樣子不管事啊,不過你們和庫洛姆把霧部打理得很好,謝謝。”
沢田大人這樣溫柔的人會細心對待每一個家族成員,隻有這樣溫柔又強大的人才能帶領家族向前。
和沢田大人相比,我實在不像是一個能負擔起家族的人。
或許我最開始就不應該去尋找真相。
我原本很期待這一天的。畢竟平時能見到沢田大人的機會少之又少,就算能遠遠見上一麵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看到沢田大人被人群團團簇擁,我默默端著盤子找了個小角落麻木地果腹。
我情緒低落的時候就喜歡一個人悶著放空大腦,視線都會跟著搖擺不定的思緒一起變得模糊,但思路卻會變得異常清晰。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過這種經曆,在這個狀態下的視線看什麼東西都是模糊一片,像蒙了塵又像落了雪,精神力卻集中到仿佛能看清並不存在的那一粒塵土或是雪花。
即使那點塵土和雪花紛揚漸進,也不會引起一絲一毫的警惕。
“薇蘿妮卡?”
好像有什麼聲音在耳邊。
“薇蘿妮卡。”
這次是另一個聲音,而且這個聲音我很熟悉,似乎昨天才剛聽到過。
聚焦於虛無的視線開始收束回攏,視網膜上漸漸有了實物的落點。我眨了一下眼睛,將眼前的一切徹底定格在眼睛裏。
是沢田大人和獄寺隼人。
……是沢田大人!!!
我連忙把手中的盤子放到一旁的餐桌上,手足無措又窘迫地向沢田大人深鞠躬:“抱、抱歉沢田大人,我剛剛在想一些事情,所以……”
“沒關係。”沢田大人彎眼笑道:“從學校畢業之後,這還是我們第一次這樣說話吧?”
居然還記得我。
被偶像濾鏡蒙蔽了雙眼的我完全忘了我在校期間的小醜行徑,把一切都歸功於溫柔又包容的沢田大人。
“是的。”我稍微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了:“沢田大人找我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現在無論是讓我去殲滅傑索家族還是去和瓦利亞那位叫板我都可以!我現在就是無所不能的超人!
獄寺隼人在旁邊輕輕地“嘖”了一聲,不知道他是想表達什麼。
但是關我什麼事呢!
現在沢田大人最優先!
沢田大人搖了搖頭,語氣溫吞:“聽隼人說你遇到了一些困難,如果你需要建議的話,可以來找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