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那邊的背景音很嘈雜,不知道是不是正處於戰鬥中。他突然的信息極具衝突性,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工作室怎麼會同時和祖父祖母受到襲擊?
工作室很早就由卡布奇諾全麵接手,而我脫離卡布奇諾加入彭格列的事當做醜聞也應該傳遍了mafia,如果是和卡布奇諾的恩怨,怎麼會牽連到祖父祖母?
“敦君!我祖父祖母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消息,社長接到求助的時候就已經帶著國木田君去了久世宅。我現在在去工作室的路上!太宰先生會直接去工作室和我彙合。”
我一時間有點六神無主。
不能慌。
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慌。
祖父祖母被牽連進來的原因既然想不通就暫時擱置一邊,祖父祖母和工作室同時被襲擊,那我或許也是目標之一。可是我正和沢田大人、獄寺隼人同行,雖然很不好意思,但在這兩個人身邊或許是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了。怎麼會選在這個時間動手?
我抓緊了手機拚命動腦思考。
手機另一邊一直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和中島敦的呼吸聲,我的心跳聲也被帶亂了節拍。這個時候我應該斷絕外界幹擾保持冷靜,但是我舍不得掛斷這通電話。
沒有祖父祖母的消息,我很難安心。
冷靜。
冷靜。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動手?
對了!
我原本不應該在這裏的!
原本會陪同獄寺隼人和沢田大人出席拍賣會的人是裏卡多,如果不是裏卡多那邊發生意外,我現在應該還在總部上班。
如果是這樣,那幕後的人肯定丟失了對我行蹤的掌控。他們現在說不定還在西西裏的某個地方蹲點準備襲擊“還留在西西裏的我”。
我現在趕去機場的話應該是安全的!
打定了主意,我匆匆收拾散落在床上的衣服打算隨便塞進行李箱。帶不走的東西隻能到時候再拜托分部的人幫忙保管一下了。
“咚。”
“咚。”
有敲門聲。
我猛然抬頭,一下子有些草木皆兵,就連原本疊好的上衣都被碰倒散落一地。
“……是誰?”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走到貓眼前。
這個瞬間有很多驚悚電影的畫麵在我腦海裏閃過,譬如什麼懟在貓眼前的怪異人臉、或者又是突然從空地蹦出來一個小女孩,當然也有可能什麼也沒有,那樣應該是最恐怖的。
我突然就沒有勇氣去看門外了。
門外的人沉默了一下,總算在我隱秘的期盼中開口:“是我。”
這是。
獄寺隼人的聲音。
我是安全的。
直到我去握門把手開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
我深呼吸了兩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門外的獄寺隼人一言不發地把他的手機屏幕懟到我麵前。
[薇蘿妮卡]:所以我覺得
[獄寺隼人]:?
[獄寺隼人]:?
他發的兩個問號中間間隔了有十分鍾。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我原本正在和獄寺隼人討論貨輪案:“抱歉,我臨時接到了一通電話所以沒能及時向您……”
“你怎麼了?”獄寺隼人打斷了我的話。
我不知道他這是想問什麼:“啊?”
獄寺隼人看上去有些煩躁,他抓了抓頭發:“看看你自己的臉。”
我的臉?
聽到獄寺隼人這麼說,我下意識地轉頭去看梳妝台上的鏡子。距離隔得有些遠,我並不能看清自己臉上的樣子。於是腦袋發蒙的往裏走了兩步真的急於在這個時候看清自己樣子。
鏡子裏的女性眼尾隱隱約約泛著一點紅,唇縫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我現在的樣子。
這幅要哭不哭、神經緊繃的樣子。
我試圖牽動嘴角露出一個笑臉,大腦神經卻不受控製地牽動到了別的器官。
我從來就不喜歡被別人看見自己哭泣的樣子。我的淚點很低,看一些感人肺腑的電影或是小說時總會忍不住落淚。
這導致我經常被人用玩笑的語氣笑話“你哭啦?”。這樣的話總是會讓我感到很難堪。
我今天不想哭的。
我不想哭,更不想在獄寺隼人麵前掉眼淚。
我的上司可不是信奉眼淚的人。
“薇蘿妮卡小姐,太宰先生已經到工作室了,他讓我轉告您工作室的突襲是——”電話那端一直沉默著的中島敦突然有了信息,他似乎也是邊看消息邊傳達,因此在看到最後那個詞的噎了一瞬:“佯攻。”
是佯攻。
工作室怎麼能是佯攻???
如果目標不是工作室,那就隻能是祖父祖母!我就覺得不會有哪個mafia無緣無故地對卡布奇諾和祖父祖母下手。
這根本就是卡布奇諾的手筆吧!!
父親?還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