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早上六點還是灰蒙蒙的。
安子清在長途奔波後帶著一幫小孩下了火車,等到畫室的小孩被一眾家長接走,才又坐上地鐵,修長又單薄的身姿有些趕路的倉惶。
地鐵穿過隧道有一節裸露在地上的部分,光和黑暗時斷時續,這麼一會兒就到了站。
下地鐵的時候才有了較為明顯的天光,然而地鐵站距離她家小區還有一截距離,她懶的坐公交,直接叫了快車。
車子開到東城銀鑼灣橋時堵住了,一堵就是1個多小時。安子清本來就困,曲著手腕撐著臉,馬上要睡著的樣子。
司機也煩躁,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不停敲擊著,下意識從後視鏡看後座的人。
女人黑色波浪發略顯淩亂,眼底拓印著淡淡的青色,睫毛濃密上翹,然而即使遮著半張臉,也能看出穠麗柔美的線條,唇上暗色的口紅有種冷性感。
前邊的車還不動,司機焦慮地打開廣播,習慣性調成平時的音量。
廣播聲音很大,安子清這才被驚動,聽到什麼歹徒,特警,墜物等字眼。
帝都的治安算是好的,然而她們這邊地處偏僻,偶爾有個搶劫案也不算是新鮮事,後來聽說這片分派的警力多了些,才安寧了一年左右。
接著他們前方的汽車陸陸續續開始摁喇叭,有些汽車想掉頭,結果橋太窄,左右施展不開,車主們罵罵咧咧的。
廣播卡到什麼地方,司機“嘖”了一口,出聲道:“得虧咱們晚到了一步,太他媽危險了。”
“前邊出什麼事了嗎?”安子清蹙眉。
司機隻是恨恨地錘了下方向盤,“沒聽廣播嗎,前邊兒追尾了,四車連撞!橋都被撞了個豁口!”
司機持續罵罵咧咧,“這幫不怕死的,有娘生沒娘管,多作孽少功德!”
聽著司機持續不斷的罵聲,安子清微微擰著眉查了下地圖,這邊距離她家不超過一公裏。
等著前麵人群疏散是不太可能了。
“謝謝師傅。”安子清幹脆結了全程的錢,提前下了車,步行回到家正好10點左右。
她正掏出鑰匙開門,“吱呀”一聲,對麵的門開了,探出來個腦袋。
中年男人穿著白背心,臉上還帶著些許怨憤,說話也有點衝:“你是這家主人嗎?”
她略顯疲憊地點點頭。
“前些天來了一大幫人,非說是找你的,我看他們還想撬開門呢。”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話意有所指,“咱們這兒偏遠歸偏遠,也都是規規矩矩的人家,你能不能別老招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看把我兒子嚇的”
“抱歉,對不起。”安子清心情也不好,還是先低了頭,“給您添麻煩了。”
對麵的門“咣”一下關住了,安子清靜靜心,撥通了李籽的號碼。
對方接起電話,聽起來背景很是嘈雜。
李籽清亮又具辨識度的聲音傳來,“回來啦?”
“嗯。”安子清夾著手機,燒了壺開水,回來打開電腦,“我什麼時候找你取東西。”
“都可以!你要是著急就今天晚上吧!”可能背景太吵了,李籽微微提高聲量嚷嚷。
“行。”
“我看看啊,還是在你家門口邁阿密吧,我正好晚上見見老胡。”
“好的。”
水燒開了,安子清拿出杯子泡了杯咖啡,
電腦因為幾天都關機,遲滯一會兒才開始出現頁麵。
她打開網頁,網頁首先彈出的是這天的頭條新聞,大致說明了幾個搶劫的在商場裏邊挾持人質,被警察發現後依然死不悔改,意圖逃脫。
由於危險係數極高,連特警都出動了,這幫歹徒在橋上逃跑時車速過快,導致多車連撞,橋被碰了個大大的豁口,目測還有碎石掉落。
底下是後期的照片,以及宣布近期封橋要進行修理。
她這才神思恍惚,這場災難離她近在咫尺,但由於沒看到現場狀況,安子清隻是稍有後怕,再加上現場的圖片已被加密或是被有關部門取走研究,留下的信息也就寥寥數語。
退出主頁麵,她剛要打開製圖軟件趕趕這段時間的訂單,手機微博提示音突然響了一下。
說起來這個微博還是她高考完了以後注冊的,昵稱就三個字母azq,沒和熟人說過。當時就三個粉絲關注了她,兩個都是廣告者,還有一個是沒有任何動態的僵屍粉。
誰知她把三個人移除以後,下一次打開微博看到僵屍粉重關了她,想著也許是係統的bug,就再也沒管。
後來她在美術學院就讀期間,偶爾在微博接製圖訂單,幫著製作封麵或者畫人物像等等,也算小打小鬧,積累了不多不少的活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