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清回家的路上,接到派出所的電話,說事情有結果了,讓她幫忙過去做個筆錄。
她答應了,打車過去,進去的時候還隨口問了句,“這麼快嗎?”
負責安置他們做筆錄的警察罵罵咧咧,“就這幾個小崽子,能翻出什麼花兒來,跑能跑哪去?這麼好的大學,高壓環境容易心理扭曲吧。”
安子清簽字的時候隨口問會怎麼處理?
警察歎了口氣,“得看學校的調和還有家長的意見吧,這個年紀誰沒做過點傻事兒?”
安子清聽出來了,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隔壁卻傳來女生的喊叫聲,“他們根本不是簡單的鬥毆,這是有預謀的霸淩!
然而還有一個聲音在跟她對吵,似乎是個男生,說話時充滿冷笑和輕哼。
安子清覺得女孩聲音有點熟悉,跟警察說:“我去看一看。”
她走到了隔壁,隻見一個女生背影朝著她,正斥責一個男生,“你們四個一直看他不順眼,在學校裏使絆子還不夠多嗎?為什麼鬧出這麼嚴重的事情!”
被說的男生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腿分得很開,當著女生的麵毫不忌諱地抖動。
“我們有預謀地霸淩他?他算個屁啊,平時做事畏畏縮縮的,自己衛生也不搞,一股窮酸氣還愛告狀。蒼蠅不出聲還能忍,但是蒼蠅嗡嗡叫的時候很招人煩。”
女生快氣炸了,“你們不喜歡他可以不理他,為什麼要這樣呢?”
男生似乎被說煩了,起起身指著女生破口大罵:“你他媽以為你誰啊,正道之光嗎?一個破班長每天囂張什麼,仗著自己有個軍隊編製的哥天天在班裏耀武揚威的。哦對了,這回獎學金規則裏成績比例提高也是你攛掇班主任改的吧?”
他越說越激動,“老子好不容易拿活動湊的分全他媽讓你攪和了,你和你哥住在一起吧,自己都不住宿舍,怎麼能知道宿舍裏有哪些惡心人?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女生氣的哭出來,不願意讓男生看到,向後轉過身,卻和門口的安子清對上視線。
傅絨雪愣了下,帶著哭腔叫了聲“老師”。
那個男生也看向門口,他長相很普通,滿臉戾氣,青皮腦袋上幾縷挑染的紅色極其乍眼。
安子清拍拍傅絨雪,傅絨雪一下子就撲在她臂彎裏,又叫了聲“老師”。
那個男生冷哼一下,坐回椅子上,目光肆意地將安子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安子清緩聲說,“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了。”
男生“切”了一聲,眼睛故意眯得狹長又猥瑣,“怎麼著?你用眼睛給老子拍照了?”
安子清搖頭,“不是,但我記得你類似雞窩的發型。”
“你!”男生氣得跳起來。
“人情緒失控的時候容易陷入集體犯病和集體癲狂,往往這個時候,他們卻認為自己是沒有問題的。”安子清笑了笑,“就像你把人砸了個頭破血流,仍然振振有詞地認為自己是道德的壁壘。”
男生忌憚警局,不敢動手,“別拽文辭,老子懶得和你說話。再說你算個屁啊,你又不住在我們宿舍,你知道我們宿舍多討厭他嗎?”
“我沒必要知道。”安子清說,“人與人的磁場是相互的,你們不喜歡他,他生活在你們當中難道就不會忍受痛苦?那他也把你們暴打一頓?”
“他他媽敢?”那個男生意識到被激怒了,又掩飾般嗤笑,“那個窮酸也沒那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