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順便。”傅綏拍拍手,沒逗留,越過安子清走了出去。
龐娟見著安子清進來,“正好,咱們該去上課了,快走吧。”
安子清恍惚間被拽出去,連手裏的卡都忘了還。
龐娟還在絮叨:“剛才那小哥真不錯,人脾氣也好又有耐心,居然還是個妹控。”她嘖嘖兩聲,“真羨慕武老師,他家的龍鳳胎估計以後也是這樣吧”
安子清早上沒吃多少東西,精神全靠咖啡續命,尤其集訓課程從9點上到中午1點,連續兩個小時不停地講和示範,居然罕見地走神了。
等靈魂歸位的時候,才發現下邊的學生有的欲言又止地看她,有的捂著嘴偷笑。
她回頭看自己的畫板,上邊原本平滑的弧度被她畫得歪歪曲曲,不成樣子。
她隻好強行接著前邊說的話:“畫悲傷的樣子,應使整個眉毛的走勢向下凹”
這時已經接近下課,正好有部分學生已經饑腸轆轆,和她打商量:“老師,就剩10分鍾了,看您的精神狀態也講不下去了,放我們去吃飯吧。”
安子清慘淡地放下畫筆,點點頭應了。
學生歡呼吼叫著,一溜煙奔出了畫室。
她回教員休息室的時候其他老師還沒回來,先喝了口水壓驚,接著將箱子裏的東西整理歸位,前後用了不到10分鍾。
打開保溫杯喝了剩下的咖啡,苦澀的滋味從舌尖到喉嚨。
其實這樣看來,傅綏能在五年過後還記得她,就已經是件稀奇的事了。
人最終是有尊嚴的,不會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就算再愧疚也會有個限度,否則誰願意可憐兮兮地跟在人後邊。
就像當年曹璐過來和她道歉的情狀。
曹璐長相本就普通,找她的時候兩隻手絞在一起,臉色灰敗,厚厚的流海幾乎蓋住了臉的上半部分,一副扭捏作態的樣子。
她道歉也不情不願,最後歸結為一句:“希望你別在意這件事,咱們就還能繼續當朋友。”
她忘了怎麼回答的,不過應該是激怒了對方,曹璐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議,肥厚泛白的嘴唇抖了半天,然後惱羞成怒。
否則也不會在之後變本加厲地找她麻煩。
人都是這樣,傷害了別人不想解釋也不想道歉,卻妄想用強硬的姿態想得到一句原諒。
說罷了也就是一時興起,如果知道對方不會動容,想來更不會有人做這種蠢事。
這麼想著,即使仍有散不開的鬱氣,安子清便釋然了一些。
手機震動起來。
她打開,是李籽給她發了微信。
【我快被侯淩雲氣死了,這個煞筆,我都說多少遍我對黑巧過敏,白巧不過敏,他次次送禮物給我買黑巧!!他腦子裏邊住了頭驢嗎?】
安子清沒忍住輕笑出來。
【天鵝啊,我怎麼能把他腦子裏的驢踢出來!】
【說了他又不記,記了他又忘,忘了還不許我說他!】
安子清任她發泄似地說話,也不著急回複。
到了後來,李籽可能泄完了,語氣也蔫兒了下去:【這貨得罪我了不找我,我還每天惦記著他,你說這是什麼。】
安子清嘴角的笑容收起,似開玩笑地回複:【人性本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