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軍訓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倦色,回到宿舍幾乎都直接趴床上,特別是男生宿舍,要麼直接睡了,要麼幾個精力旺盛的還在聊天打遊戲。宋晟樂一回來就把自己衣服換下來去洗了。

邢予呈見宋晟樂一個人在陽台手洗衣服,不免有些心酸,仔細想想他幾乎從小到大都沒手洗過衣服,除了以前他給對方洗過肚兜以外。

邢予呈輕咳一聲,宋晟樂沒搭理他,邢予呈就蹲在他旁邊待了一會兒,看著對方嫻熟的手法竟有些入神了,等到宋晟樂起身換水,邢予呈也跟著他一起站起來,宋晟樂斜眼看他,邢予呈就對他笑。

宋晟樂無奈道:“你想幹嘛?”

邢予呈望著嘩嘩流進盆裏的水流,他想了想說:“我在宿舍裝個洗衣機吧,你潔癖比我都嚴重,天天洗衣服這手得成什麼樣兒了。”

宋晟樂關上水龍頭,把洗衣盆端到地板上繼續手搓,他說:“錢不是用來那麼花的。一個洗衣機全樓的人都會蹭,就算要裝也要全樓人都aa,你喜歡操心怎麼不直接跟校長談投資呢。”他說完,把水都倒了開始擰衣服,但他力氣似乎有點不夠用了,略有點吃力。

邢予呈把他的洗衣盆搶過來,幫他擰幹又掛了上去:“別人的閑事我當然懶得管。”他把盆洗幹淨遞給他繼續說道:“我沒想那麼多,就是不想你累著。”

宋晟樂正過臉,用一副看動物園大猩猩的眼神看他,“邢予呈,我們是在宿舍,而你和我隻是上下鋪的兄弟,不是鄉村結婚的貧民戶夫妻。”

邢予呈一挑眉,他湊上前說道:“最後那個你要是有這麼個想法,那也可以。”

“滾犢子。”宋晟樂拍開他的臉。緊接著他又有點別扭的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洗衣機的事等宿舍另外那兩位舍友怎麼看吧,到時候商量著買一個,別一個人當冤大頭什麼都自己來。”

邢予呈嘴角上揚,他輕輕點點頭,表麵一副乖巧的模樣。

但他想的是:明天就裝,管那倆怎麼看。不單洗衣機,這兒要是待不舒服了直接把宿舍旁邊的牆拆了改成湯臣一品。

邢予呈又開始在心裏吹牛皮了,其實要說這些他也不是做不到那個程度,但他忽略了全校同學老師和校長主任的感受就是了,反正不可能這麼胡來。

他兩三步跨上上鋪的床,想起從昨天起就沒給手機充電,也難怪一個電話消息都沒有。邢予呈想著把手機和充電器翻了出來,正要插上充電孔的時候,宋晟樂到他旁邊來給他遞了個棒棒糖,包裝是棕色的,應該是巧克力味的。

“愣什麼呢,吃不吃?”宋晟樂仰頭看他,手裏舉著根棒棒糖,嘴裏還含著一個,一邊的臉被撐得鼓鼓的。

邢予呈呆滯了一秒,接過來就興奮地用臉去蹭宋晟樂另一邊沒含糖的側臉,這個動作其實沒什麼,畢竟邢予呈遇到宋晟樂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活在八年前,簡稱不清醒。

“小樂樂你怎麼這麼可愛了。”邢予呈說著把棒棒糖拿走了。

“”宋晟樂一時沒了動作,卻在蓄力了。然而他還沒想好該怎麼把他吊起來打一頓的細節流程,身後的開門聲和關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就挺突然的,邢予呈和宋晟樂同時轉過臉看向門那邊的方向,平靜如常,但確實不是錯覺,應該是他們親愛的舍友回來了,兩個人雖然性格都話不多,也正好順了那倆的意了。

不過幾秒的功夫,門再次緩緩打開,楊禎探出個頭瞅了一下,當同樣的角度看到兩個分開的頭時,他暗自舒了口氣。門再敞開時,楊禎身後的龐珂和他一起進來了,表情說不出來的怪,還沒等宋晟樂細想,楊禎先開口了。

“你們繼續,今晚我和龐珂不回宿舍。”楊禎打開宿舍的置物櫃,在一堆雜物中掏出一個充電寶和香煙,然後飛快地走了。

房間重新恢複到原先的安靜,宋晟樂率先轉過臉,食指與中指直接捏住邢予呈的鼻梁,把他生生轉過來麵對他,邢予呈目光純純的望著他,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不過宋晟樂不吃他這一套,他想了想,說:“別蹭我臉。”

邢予呈被捏著鼻子,聲音悶悶的,他說:“為什麼?我們小時候貼得更近啊。”

宋晟樂沉默了,他鬆開邢予呈的鼻子說:“那是小時候,現在”

“現在?八年前和八年後是兩個人嗎。”

邢予呈語氣偏冷的質問,令宋晟樂愣住了,不是這個問題,而是邢予呈的語氣,讓他生出一股錯覺,他說的沒錯,邢予呈這句話的語氣更像他想象中的八年後。

宋晟樂僵住的表情,邢予呈看在眼裏,他的心裏像是被小針紮了一下,但他還是本著迅速打消掉宋晟樂所有步入軌道的想法,語氣放緩,且附上宋晟樂熟悉的笑容:“不管過多久,你就是你,我想好的人自始至終就隻是你啊,不跟你親近,也沒其他人。”

宋晟樂看向邢予呈幾分認真的神情,他故作輕鬆的樣子幹笑了幾聲,隨後他選擇了幾句實話說了出來:“我就是覺得咱男生之間也稍微保持點距離”

“什麼?”邢予呈正莫名其妙著,宿舍門又被打開了,龐珂衝邢予呈說:“邢予呈,樓下有人找你。”龐珂帶完話就帶上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