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假思索的開口,“充公。”
“是。”吳東明暗暗鬆了一口氣,幸虧頂住了壓力,沒有將聘禮返還給定遠侯府,合了皇上的心意。
那丫頭說的對,君心難測,不用揣測皇帝的心思,不懂就問,乖乖聽命令就好。
嗯,算她一功。
皇上略一沉吟,“盡快將案件調查清楚,不要拖。”
“是。”
吳東明略等了一會兒,見君王沒有再開口,這才告退。
他出了門就迎麵看到貴妃母子,趕緊上前行禮,“見過貴妃娘娘,見過三皇子。”
貴妃神態矜貴,沒有正眼看他。
三皇子年輕氣盛,就耐不住性子,“吳大人,聽說你剛剛把戶部侍郎府抄了?”
他是貴妃所出,被寵成小霸王,格外嬌縱任性。
吳東明看到這小祖宗就頭疼,蠻不講理啊,偏偏皇上就是喜歡。
他一板一眼的回答,“奉皇命行事。”
三皇子不滿的質問,“定遠侯府要回聘禮天經地義,你為何不肯?這是故意打母妃的臉?”
定遠侯是他的舅舅,世子是他的表哥,親信中的親信,綁死在他這條船上,他們的利益是一體的。
吳東明不給定遠侯麵子,就是不給他和母妃麵子。
這不識趣的狗奴才。
吳東明拱了拱手,一臉的恭謹,“不敢,這是皇上的旨意。”
言下之意,有什麼不滿的去找皇上鬧啊。
其實,他知道三皇子是借題發揮,誰讓他不接受三皇子的招攬,沒有投入人家的門下呢?
也不想想,烏衣衛是皇子能伸手的嗎?這麼著急招攬勢力壓嫡,讓皇上怎麼想?
三皇子臉色發沉,剛想說什麼,裏麵傳來輕咳聲,他立馬揚起笑臉,快活的叫道,“父皇,兒臣來了。”
翻臉如翻書,喜怒變幻無常。
吳東明垂眸,皇家哪有什麼傻白甜?臉上不知戴了多少張麵具。
任性?嬌縱?蠻橫?恐怕都是麵具。
皇子們都長成了,奪嫡之勢隱隱已成,朝庭官員都開始新一輪的站隊,掀起一波波腥風血雨。
但,他們烏衣衛是皇上的嫡係,隻忠於皇上。
哪天站隊了,就是他們的死期。
貴妃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太子,眼眸微沉。
三皇子抿了抿嘴唇,笑容滿麵的行禮,就呱呱的說個不停。
“父皇,這聘禮是男方家的,既然沒有成婚就退回,天經地義呀。”
“定遠侯府子嗣興旺,消耗大,早就入不敷出,父皇,您就看在定遠侯忠心耿耿的份上,退返這一筆聘禮吧。”
“定遠侯府上下一定會感恩戴德……”
他巴拉巴拉說了半天,都沒有得到皇上的回複,有點不懂了,“父皇。”
皇上淡淡瞥了他一眼,總算來了金口,“你來晚了,所有東西都進了國庫。”
一旦入庫,就是國家財產,不是你想拿就能拿的。
話語終結者!
三皇子:……
那怎麼不早說?故意耍他玩,是吧?好氣啊,還是不是親爹?
可是,他向定遠侯打了包票,咋辦?
他下意識的看向母親求助,貴妃衝他微微搖頭,已成定局無可挽回。
三皇子挫敗不已,悄悄瞪了太子一眼,一定是太子在旁邊挑唆。
太子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底下的弟弟都長大了,想法也多了。
……
沐家人在牢獄裏度日過年,每一刻都是煎熬。
吃喝拉撒都在狹小的空間,馬桶臭味衝天,讓人作嘔。
地上鋪了一層稻草就能睡,吃的是粗糧窩窩頭,硬梆梆的很粗糙,拉嗓子眼,難以下咽。
喝的稀粥薄如水,還有一股黴味,比豬食還難吃。
養尊處優的沐家人哪受得了這個苦,開始碰都不碰,還抱怨連天。
他們深深的懷疑被穿了小鞋,誰讓沐老太太把獄卒得罪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