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離,花蕁以為許君會吻她。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願不願意被他吻。
“你,你別說這種話……”猛地別開頭,花蕁抿緊嘴唇,聲音細弱得像呼吸出入,“我……不想被你碰……”
男人星眸瞬間一凜,卻在極短時間內恢複如常。
就算是許君也清楚,現在不行。
然而他不允許花蕁逃離他的視線,才剛剛溫柔抹擦眼淚的手抓住女人下顎,不算溫柔但也並不強硬地令女人看回自己。
“我不喜歡你這樣,但你在傷心,就暫且放過你。說,你為什麼哭。”
花蕁怔愣片刻,片刻後她的紅唇再度抿起,打開男人的手。
“與你無關。”
花蕁以為自己說得強硬,其實還帶有哭腔。
這哭腔聽得許君心髒像被手抓住,他再度逼近花蕁,聲音趨向威嚴的低沉:“我隻警告一次,說!”
“你!”花蕁咬了咬嘴唇,她想逃開,可腿還在發軟,男人冰寒的臉近在咫尺,她連再度別開視線的勇氣都沒有。
想起病重的父親,想起他枯瘦無力的手握住自己,眼淚再度湧出女人眼角。
“我……我的父親……因為自己的無能,我無法孝敬他……”
許君的眼神終於有所緩和。
“你不是這種女人。”
“誒?”花蕁愣住,隨即低垂視線,“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心惡不孝的女人。”
男人說得堅定,沒有一絲猶豫,花蕁不懂,為什麼聽到他的話鼻子更酸,眼淚流得更多了。
許君再次拿起手絹,輕輕抹擦花蕁臉上的淚水。
花蕁沒有躲閃,甚至當男人的指尖不經意間碰觸她的臉頰時,她竟感到心中悸動,一種暖熱感自那指尖流竄到身體深處,整個身體都有所感應。
可花蕁又想起在車內,自己給許君擦汗之後,發生了什麼……
花蕁想,如果沒有那件事,或許自己對許君不會這樣抗拒。
可是……
擦拭淚水的動作很輕柔,輕柔得本就崩潰的花蕁再沒有任何抵抗力,隻想將壓抑在心中的大石全部傾吐出去,她開始緩慢輕聲地陳述:
“我想給我爸用最好的新藥,可那藥太貴我支付不起,花店的生意難以維持,房東又突然提高房租到以前的三倍,照這樣下去花店沒法維持。花店是我的夢想,是我的一切!我……我快撐不下去了……”
許君靜靜聽女人傾訴,他深邃的眼緩慢閉合又睜開,磁性渾厚的聲音自然而然地說出:“女人,你還有我。”
花蕁驚訝地抬起臉,濕潤泛紅的眼瞬間睜大,她怎麼都沒想到許君會說出這種話。
“你……你在說什麼呀……”
“怎麼,沒聽清,我說了,你還有我。”
看著花蕁的驚訝麵容,許君繼續道:“我知道房租上漲的事,因為包括你花店所在範圍,整個區域都已經被我買下,不過房租上漲隻是市場規律,並不是我故意要這樣做,隻是那些所有者看準商機。”
“你!結果……還是與你有關……”
花蕁思緒混亂,她不知道是不是在麵對許君時,自己永遠不可能靜下來,內心永遠激烈翻湧,矛盾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