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樂,我有些走不動了,我們去對麵的茶樓坐一會吧。”
李言樂了然,道了聲好。
“上節說到摘星大會中,沉寂許久的昆侖派有新弟子大放異彩,一柄雪虹劍,逼退數百敵人,救下了重傷的月華仙子。在座各位可知這新弟子是何人?”
“知道!昆侖最年輕的劍吟閣執教,人稱雪中仙的滕大俠!”
“這位小娘子一看就是雪中仙的擁躉者。當時,雪中仙······”
彙清樓,彙行樓對麵的茶館,亦是渭城商會的產業。樓中,說書先生說得正興起,包括李言樂在內的一眾茶客也聽得正上頭。
忽覺有人在拉扯自己的手臂,李言樂回過頭,隻聽葉朝雨說道“言樂,你為何不接受楊先生呀?”
李言樂一愣,不知她怎麼知曉這事。
而葉朝雨見李言樂這番反應,心下有些失落,不自覺道“楊先生真的同你表心意了。”
李言樂此時也明白過來,這葉小娘子是在詐她呢。葉朝雨在刻意接近自己,即使今日沒撞見那兩位小娘子的談話,李言樂心中也有些數。她自然有許多借口可以推掉她的種種邀約,可她沒有這麼做,至於原因,她也不太說得上來,許是想促成一樁姻緣,又或許隻是有些好奇同齡的小娘子對待意中人是一種什麼態度。
周冉常說她老成持重,鮮少有好奇和在意之事,其實,她有的。
“朝雨,我同楊先生是朋友,我欣賞他的學識,亦敬重他的為人。”李言樂並不喜歡說謊,可也覺得沒必要承認這事,以免日後惹他人為難。
可這話在葉朝雨聽來就不同了,她以為,這李掌櫃雖然話裏話外都在誇楊先生,可她若真是這般想,為何不接受挑不出一點毛病的楊先生?
“端午那日,楊先生送我和家弟回家。家弟一路走走看看,東問西問,楊先生皆耐心回答,與往日無二般。可每當我回頭看他,他的神情總是落寞,注意到我的目光卻又微笑問道何事。”
“楊先生素來是溫和有耐心的。”
“李掌櫃,沒有人同你說過你太冷漠了嗎?”葉朝雨語氣忽變得不善,表情也有些冷冷的。
“你若真覺得楊先生這般好,為何拒絕他你拒絕他時,是否也是用的這幅事不關己的表情和不冷不熱的語調?”
被人挖苦了一番,李言樂反而笑了。她抿了口茶,輕飄飄地回了一句“你也不是唯一一個這樣說的。”
葉朝雨一時語塞,對楊先生心疼更甚,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她驀地起身想要離開,又想起還得等楊先生從彙行樓出來,而此處座位恰好正對彙行樓大門,位置絕佳,就又默默坐了回去。
她剛坐下,對麵的李言樂倒是起身了。
“葉小娘子,這給你。”李言樂說著將手邊的小匣子推到了葉朝雨麵前。
葉朝雨知道,匣子裏裝的是點珠閣出品的蝶形流蘇掩鬢,俏麗的樣式不似李言樂常日裏愛戴的。她挺喜歡這掩鬢,熙兒也說適合她,隻不過楊先生喜歡素雅的,她便讓給了李言樂。
“同你所言,我這性子委實算不得討人喜歡,你不必學。我一看到這掩鬢就覺得適合你,若往後楊先生真有意於你,也應是被你的熱烈生動而吸引。”
相較於葉朝雨毫不客氣的話語,李言樂的態度稱得上是謙遜有禮,可她越是如此淡然地說破葉朝雨接近她的目的,葉朝雨就越是羞愧惱怒。
“你不過比我年長月餘,別總做出一副長輩的姿態。你就知道什麼叫做合適?端午同你一起的那男子就與你相配?我看他冷傲難說話,不怎麼樣。”
李言樂知曉葉朝雨是小孩子脾性,不想與她過多爭辯,這事一笑了之便好,可不知怎麼嘴上卻蹦出一句“你口中那不怎麼樣的男子,別說是冷傲難說話,就是瞎了瘸了,渭城想嫁他的,整個東市街都排不下。我同他說不上什麼合不合適,可渭城這些見過大世麵的小娘子覺得他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