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按月發例銀。
月末,嶽寧會根據每位大夫看病的人次和看病的收入給予相對應的提成作為獎金,大大調動了大夫們看病的積極性。
目前醫館隻有三位大夫,都是薑大夫尋來的醫道好友。
他們一個姓程,擅長看小兒疾病,一個姓趙,擅長針灸理療和外傷刮腐,薑大夫則擅長切脈治病,解毒救人。
因著醫資力量有限,暫時沒設藥房的抓藥人員,每個大夫自己暫時辛苦一下,自己開的方子藥自己抓。
薑大夫有小蘭這位助手,倒是省了抓藥這等子事。
開業後的第七天,醫館也逐漸進入正軌,午後人少,程大夫尋著空兒來到嶽寧的工作室。
嶽寧在這裏為自己單獨劈出了一個小間,做為她平日裏工作的地方。
“東家,我有事想與您說,我……”
有求於人,開口總是讓人難為情的。
程大夫本不善言語,此刻更是局促得憋紅了臉,搓著褲腿的手都快將褲腿給搓出個骷髏來,他半晌也沒“我”出個名堂來。
嶽寧急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不上不下的難受,幹脆開口詢問:“程大夫,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想預支月例銀子?”
“不,不是。”程大夫慌忙擺手,“我……我……”
嶽寧恨不得手裏有一把西瓜刀,把程大夫的腦子劃開看看他究竟想說什麼?
沒法子,縱使她現在急得抓心撓肺,還得拿出耐心來引導程大夫把話說完。
“程大夫,不著急,你慢慢說,若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你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程大夫撓了撓腦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將話說了出來。
“東家,其實我的醫道是跟我老丈人學的,我媳婦從小耳濡目染也懂些醫,她雖沒怎麼替人看過病,但是草藥她都認得,我想介紹她來這裏幫著抓藥,隻是她是個女人,我不知道東家要不?”
程大夫憋了半天原來是為這事。
嶽寧能理解程大夫的難以啟齒,大恒國民風還算開化,女子也可做些生意買賣,但是那畢竟是少數。
女子在外拋頭露麵還是會被很多人詬病,而且很多地方也不要女子。
比如醉香樓就沒一個女小二。
再比如她在買人做導醫時也在心裏思量了很久。
明明女子更合適做導醫,但是為了迎合這個時代,她還是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個小少年回來做導醫。
程大夫能摒棄世俗觀念,將自己的夫人推薦出來,這種精神值得鼓勵。
嶽寧拍手叫好。
“好事呀,程大夫,你看小蘭不就是女子嗎?她一直跟在薑大夫身邊,替薑大夫抓藥安撫病人,省了薑大夫多少事,你的夫人若能來,我們歡迎,月例銀子參照小蘭的,多勞多得東家絕對不會虧了她。”
嶽寧爽快,程大夫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感激在心。
他咧開嘴,歡喜得像個孩子:“謝謝了東家,明個我就叫我媳婦過來。”
用人之際,嶽寧這裏沒有夫妻不能同在一個單位上班的禁忌。
而且這是一個製度並不完善的時代,他們的醫館也剛起步,摸著石頭過河,情感用人勝過製度用人。
當然,基本的規章製度還是得有,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