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人離開寢殿時,麵上的那份哀傷不減,眸裏的疼惜更甚。
嶽寧於心不忍。
沒法子,為了百裏燁的複仇大計,她隻能忍痛不去告訴兩位老人事情的真相。
次日,他們便離開了皇宮回到了齊王府。
皇帝早朝雷霆震怒,當朝宣布:“李宏害齊王癱瘓在床,所有與此案有關的人等一律不可保釋,誰若為此說情全當同夥罪論處。”
皇後明哲保身,風口浪尖也不敢將趙娉婷保釋出來。
她還勸趙院判想開些,不如趁機再尋個女人生個兒子,他這個女兒多半是保不住了。
皇帝當日還宣布了一件事:“齊王身子有恙,最近一段時間不便上朝,至於齊王何時恢複上朝,待他身子好些了再說。”
此話對一些有心人來說無疑是個風向標,他們揣摩著皇帝可能已經放棄了齊王,這一刻,有些激進的人已經將齊王排除在奪嫡競爭之外。
退朝後,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官員不在意齊王的得失,還來府上探望百裏燁。
三日後便再無探視的官員。
嶽寧感歎,這人還沒走呢,茶便涼了。
也好,也好,沒人來探望,她便有時間去一趟刑部做點事了。
初冬已至,天氣轉寒,一連耽擱了幾日,也不知道趙娉婷在刑部大牢住得可好?
嶽寧還有些想她了呢。
百裏燁後背的淤青和擦傷都已經好轉,唯有肩上那個窟窿還需些時日長出新肉將其填滿。
為防被人看出破綻,百裏燁現在坐上了輪椅,每日都由嶽寧推著在府裏散步。
一日早膳後,嶽寧未再推他出院子,而是對他道:“百裏燁,我想去一趟刑部。”
這女人能憋到現在才給他提刑部的事,也是夠耐得住性子的了。
百裏燁臉上沒有半絲的意外,他薄唇輕啟:“這麼快就想去落井下石啦?”
嶽寧搖頭:“落井下石還不太恰當,痛打落水狗再給出致命一擊才是我想要的。”
“嗬嗬嗬……”百裏燁被嶽寧的真實逗笑了。
接著他寵溺道:“好,難為你憋了這麼些天,沒把身子憋壞,本王去安排一下,待會就讓無影帶你去刑部。”
百裏燁的效率就是快,沒多會無影便來稟報:“王爺,刑部那邊都已安排妥當。”
嶽寧向百裏燁揮揮手,哼小曲出了府,她一路上心情甚好。
無影跟在她身側很是無語。
“王妃是去刑部又不是去撿金子,你至於這麼開心嗎?”
嶽寧對著無影挑了挑眉:“無影,這是本妃第一次去刑部設套害人,你說興不興奮,開不開心,快不快樂?”
無影……
給人下套,行害人之事,也能被他家王妃說得這般正大光明,歡天喜地?
無影無語,王妃的快樂他不懂。
二人來到刑部,因著事先有交代,他們一路暢通無阻,一個侍衛帶著他們直奔刑部大牢。
大恒國的刑部大牢建在地下,地上是刑部辦公的地方,地下才是大牢,穿過九曲十八拐,侍衛終於帶著他們來到了地下大牢的入口。
地下陰冷潮濕,入口大門打開的那一刻,一股夾雜著黴味、腐臭味、血腥味的濕氣撲麵而來。
縱使嶽寧心裏早有準備,她還是被這股味道熏得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