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熙想到了外祖母,那個慈祥的老人,也許,正如祖母所說,愛一個人不一定是要得到,有時候放手成全對方也是一種幸福,否則苦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所愛的。
他不想讓嶽寧為難,更不想她痛苦。
他抬頭,學著百裏燁的模樣,也在百裏燁的肩頭拍了拍,語重心長。
“百裏燁,好好對嶽寧,她沒有內力連馬都不會騎,你要耐心教她。”
“本王會的。”
百裏燁的聲音發自肺腑,剛毅果決更像是種鄭重的承諾。
陸延熙繼續:“如果那人真是為了殺嶽寧,毀追月而來,相信過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有人往你的府裏塞人,你可得提前做好準備。”
百裏燁勾唇:“本王就怕那人沒有動作,他若一直龜縮不動,本王又如何抓得了他?”
嶽寧終於明白百裏燁說的——“意在大恒,突破口是本王,想毀之的是她。”那句話的含義了。
她是追月選中的人,要殺她最容易的地方便是齊王府。
外人要進齊王府,唯有往齊王府裏塞進下人或者是給齊王納妾,這兩個法子無論哪一個,都需百裏燁同意。
那個要殺她的人即便進了齊王府也不會立馬有所行動,他們還需等到皇太後將追月賜給她,他們才會行刺殺之事。
因為他們最終的目的是毀掉追月。
毀掉追月,便是毀了大恒的精神信仰。
一個精神信仰都被毀掉的國家,其戰鬥力可想而知,所以,那人真正的目的是大恒的江山。
“總有那麼一些人,喜歡垂涎別國的疆土。”嶽寧憤然咬牙,借用了一句台詞:“犯我疆土者,雖遠必誅!”
沒想到嶽寧一個小女子,竟能說出這般有血有肉有靈魂的話。
“哈哈哈……”
百裏燁和陸延熙麵麵相覷,旋即二人爽朗大笑。
此刻需要的是酒,而非茶。
陸延熙當即吩咐下人:“拿酒來,上好菜,今日我與齊王夫婦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好一個不醉不歸。
三個人暢飲,唯有嶽寧一人獨醉。
她喝得其實一點也不多,但是沒法子,酒量擺在那裏,一壺酒下肚她臉上就爬上了微醺的駝紅。
噗通……
她一頭栽在桌上,一不小心竟打翻了架在暖爐上的小飯桌。
百裏燁快速將她扶起,打橫抱在了懷裏。
醉意上頭的嶽寧還傻乎乎地對她咧嘴一笑,擺手道:“沒事,我沒事,繼續,我們繼續喝。”
“她醉了,我們該告辭了。”百裏燁道。
別看百裏燁喝了那麼多的酒,他依舊非常清醒且冷靜,無論是去扶嶽寧還是將她抱進懷裏,一氣嗬成,在此期間他的腳一直未動,未離開過輪椅,叫人看不出任何一絲破綻。
“嗯。”陸延熙起身:“我送你們出去。”
馬車行駛在回府的路上,搖搖晃晃。
嶽寧躺在百裏燁的懷裏,暈暈乎乎。
醉意上頭的她便開始不老實了,他挑起百裏燁的下巴,淚眼朦朧。
“百裏燁,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千裏迢迢,穿越時空跑到這來,怎麼是來送人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