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到“丟臉”二字時,眼眸還故意轉向了瑞王的方向。
明明是古井無波的眼神,卻叫瑞王羞愧地低下了頭。
瑞王暗惱父皇也不給他商量一下,就剝奪了他唯一的軍權,將整個禁衛軍交給了三弟。
嶽寧也在暗惱,皇帝此舉簡直是將齊王府推向了風口浪尖。
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什麼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齊王先是娶了自己這個看似無用,實則手握邊軍的媳婦,後又有了暗衛營,現在又有了禁衛軍,他手上的兵權讓人忌憚的同時也讓人垂涎。
嶽寧突然覺得今日的家宴所有的佳肴都不香了,因為他們的好日子馬上要到頭了,說不準什麼時候,焱王和瑞王就會聯手起來對付齊王府。
她暗自腹誹,這個皇帝,是來請他們吃家宴的嗎?
怎麼感覺像是鴻門宴?
曹貴妃端著酒起身恭喜:“恭喜,恭喜,本宮聽聞嶽家軍治軍嚴謹,軍士個個驍勇善戰,那幫禁衛軍整日遊手好閑,也該讓他們好好接受下邊軍的訓練了,讓他們也知道什麼是邊軍的苦。”
嶽寧快速做出反應,曹貴妃此舉是在向她拋出橄欖枝,有拉攏之意。
此刻如果不表現出站隊焱王,日後就等著焱王聯手瑞王吧!
嶽寧借著台階下,當即回禮:“曹母妃過獎了,嶽寧乃一介女流,齊王身子多有不便,焱王在軍營生活數年,治軍經驗豐富,日後還得仰仗焱王多多指點。”
是個懂事的丫頭。
曹貴妃滿意地揚起了唇,眼尾的眸光挑釁地瞥了皇後一眼。
皇後一言不發,端坐在皇帝身側,風輕雲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即便麵對曹貴妃挑釁的眸光,她臉上也沒有絲毫的波瀾。
說來,皇帝真的很寵曹貴妃。
貴妃今日穿了與皇後同款布料和顏色的正紅宮裝,按理說,正紅隻有皇後可穿,偏生,曹貴妃就是穿了,還穿得這般招搖。
她一襲正紅錦緞金絲紋繡牡丹花開百花朝的宮裝,袍擺逶迤拖地,開口有點低,露出柔美的天鵝頸和兩根性感的鎖骨。
雪膚柔肌下豐胸半挺,雖已做人母,眉骨天成依舊比花嬌,十分勾人心弦。
活生生將皇後那身,傳統又正式,封領至脖頸的百鳥朝鳳宮裝給比了下去。
曹貴妃將野心都穿在了衣服上。
這樣的人其實更簡單,對付起來也很容易。
相反,皇後就沒那麼容易對付了。
這時,皇後也起身對嶽寧道:“能者多勞,皇上如此看重齊王妃,本宮也希望齊王妃能訓練出一支不同尋常的軍隊,成為我大恒眾軍的楷模,學習的榜樣。”
看吧,看吧,就說皇後這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她的話裏綿裏藏針。
什麼能者多勞,什麼不同尋常的軍隊,什麼楷模,什麼榜樣?
字字句句都在給她樹敵,給她拉仇恨。
“多謝皇後娘娘的抬愛,嶽寧定不負所望,就是沉香姑娘給齊王紮了那麼久的針,也不見齊王的腿腳有所好轉,皇後娘娘,您說沉香姑娘是醫術不行呢還是有所保留呀?”
嘿嘿嘿……
嶽寧笑眯眯的,像是在開玩笑,偏生叫皇後落了個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