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熙神神秘秘,看他衣衫夾塵帶垢,眼角眉梢盡顯疲態,雌雄莫辨的臉上早已經被陽光與塵土弄得麵目全非,唇角皸裂都有了血口子。
嶽寧又為他沏上了一杯茶,關心地問道:“陸延熙,你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陸延熙再次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有些尷尬地撫額。
“高估了自己,幹糧沒帶夠,誰知道,出了戎人部落後竟是荒無人煙漫無邊際的大草原,一路上愣是找不到一個可以補給的地方。”
嶽寧想著彌凃國與曾經的戎人部落邊境接壤的那一大片大草原,連綿幾十公裏,暗自慶幸,陸延熙沒迷路已經算是很幸運的了。
陸延熙繼續:“皇後中了與曹貴妃一模一樣的毒,沒幾天後,皇後找到身體已經康健的曹貴妃,說是曹貴妃故意用苦肉計陷害她,她說是曹貴妃給自己先下了毒來汙蔑她,然後又才給她下了毒這樣就沒人會懷疑朝貴妃,一怒之下皇後殺了曹貴妃。”
稍稍停了停,陸延熙緩了口氣。
“皇上大怒,剝奪了皇後對九皇子的撫養權,現在九皇子由皇上親自撫養,為彌補焱王失去母妃的痛苦,皇上宣了焱王為太子,但是,宣太子的詔書還沒下,得等到仲夏祭祖之後再下。”
接著,陸延熙的指尖叩了叩茶杯的桌麵,示意嶽寧再來一杯。
嶽寧知道,像陸延熙這種久未進食也缺水的人,最不適合突然大口喝水,於是她僅倒了半杯水。
陸延熙本就嫌杯小,這會子嶽寧又隻給他倒了半杯水,他忍不住伸手去奪嶽寧手裏的茶壺。
“來來來,你把茶壺給本公子,本公子自己倒。”
嶽寧將茶壺往身後躲了躲,固執地沒有將茶壺交給陸延熙:“你繼續說,我給你倒茶,水要慢慢喝。”
陸延熙無奈,隻能繼續:“宮裏的信鴿已經飛不出去了,皇上派我日夜兼程趕來通知你們,嶽家軍五萬將士已經在西部邊界囤積,這月的十五號會直攻曹家軍,皇上要你們提前在十五號夜晚攻城,吸引將曹家軍的火力,將曹家軍的主力軍,全數吸引到南疆與彌凃國邊境,為嶽家軍成功渡過阿爾疆大峽穀爭取時間。”
嶽寧明白了,皇帝這是在聲東擊西,裏外圍攻,要打曹家軍一個措手不及。”
她早就猜到皇帝在布一個天大的局,估計這個局已到緊要關頭。
百裏燁本就懂他父皇的心思,所以,陸延熙的話聽在他的耳裏並不意外。
唯有嫣然郡主一頭霧水,滿頭問號。
她忍不住問:“皇上一邊宣焱王為太子,一邊又要殲滅曹家軍這是個什麼情況?”
“曹家與羅刹門有勾結,我們捕獲了一隻信鴿,上麵寫著曹將軍與羅刹門的交易,其中有一條就是曹將軍替羅刹門的人殺了齊王夫婦,羅刹門替焱王登上太子之位。”
這麼一解釋,嫣然郡主就懂了,皇帝立焱王為太子是假,掩人耳目滅了曹家軍是真。
這次被軟禁,她終於看清楚了曹將軍的為人,也看清楚了馮異的虛偽。
不由得,嫣然郡主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