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沒有夏日的夜熱鬧,蟲未鳴,蛙未叫,周遭是一片靜悄悄。
嶽寧等著百裏燁的回答,緊張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百裏燁好似在故意吊她的胃口,靜默了半晌才幽幽開口。
“不會,她在新婚之夜,本王給他喝了永不生育的避子湯,本王要傳宗接代自是還會娶別的女人。”
嶽寧……
她如被雷劈,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旋即伴隨著一股腥甜噴了出來。
嶽寧沒有質疑百裏燁的這句話。
因為曾經的百裏燁有多厭惡原主她是知道的,不排除他會因厭惡原主而不願原主為他生下子嗣的可能。
嶽寧的眼前再次天旋地轉,她強穩住心神,佝僂著身形推開房門,蹣跚幾步來到他們麵前質問:“百裏燁,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百裏燁看著嶽寧的唇瓣間還有血跡,他的心猛地抽了抽,掩去眸底深處的那份疼惜,緩緩開口道:“是,都是真的。”
頃刻間,嶽寧的眼淚如決堤的河無聲地滾落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你說我是薄田要勤耕,原來,原來我連薄田都不是,我這是被人破壞了的鹽堿地。”
嶽寧對著百裏燁自說自話。
啪……
她一個巴掌揮在百裏燁臉上:“百裏燁,從今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恩斷義絕,不再往來。”
這一巴掌好似拚盡了嶽寧全部的力氣,她再次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待嶽寧再次醒來,百裏燁已經離開了南疆。
她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收拾包袱離家出走,不,不對,是休夫,她要休了百裏燁。
她將一紙休書委托無影交給了百裏燁。
這次,無論百裏燁願不願意,她都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百裏燁不在南疆也好,她可以毫無阻力地順利離開。
嶽寧沒想到,一向不善言語,性子冷冰冰的顧清靈此刻竟也收拾好了包袱。
“清靈,你這是幹什麼?”
“王妃,您去哪兒,我去哪兒,我的再造之恩是您給的,這一生我都願跟在您身邊。”
“那我去一夜春呢?”
顧清靈愣了愣,王妃的問題太出乎意外。
頓了頓,她繼而堅定道:“那我也去,無論是刀山火海,還是一夜春我都願意陪在王妃身邊。”
“那好,今天晚上我們就去一夜春,春宵快活一夜。”
嶽寧這句話並未將顧清靈嚇到,她反而咬牙,聲音鏗鏘,堅如磐石。
“好,一夜春就一夜春,我陪您!”
嶽寧知道顧清靈是個外冷內熱的姑娘,她執拗起來比牛還強,她竟已如此堅決,她便無須再多言相勸。
嶽寧故作輕鬆地拍了拍顧清靈的肩頭。
“聽聞一夜春是南疆最好的春樓,不比京都城的醉香樓差,那裏還有官兒,清靈你今日跟了我,我也不虧待你,今晚我們就去包幾個官兒,為我們將要浪跡天涯的未來助助興。”
嶽寧想用實際行動來讓顧清靈知難而退。
她早已看出來顧清靈與無影有兩情相悅之勢,她不想拆散這對剛開始互有好感的鴛鴦。
與此同時,她也想放縱一下自己,發泄自己心中憋悶的情緒。
顧清靈沒想到嶽寧說去一夜春,還真的去了一夜春。
那是什麼虎狼之地呀?
那可是正經姑娘都避之不及的地方呀,王妃怎麼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