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五點，陳東在探長依依不舍的神情中登上老提爾的漁船。因為要借助退潮的水流和離岸的晨風，老提爾與兒子小提爾要求出發越早越好，如果到時風向變了，行程將會費力很多。
陳東指揮海拉向探長揮手告別。心事重重的探長看到海拉居然真的按指令抬起右爪向自己告別，眼神中居然還帶著一絲戲謔，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三分。
晨風初起，小船隨著潮水快速前行，陳東撫摸著海拉的頭，星光在海麵點點波動，海浪聲此起彼伏，啟明星出現在東方海平線上，耀眼奪目。
海拉對出海一點不抗拒，反而帶著一點興奮。不過這次出海船小一點，相對而言沒那麼平穩。
九點多鍾，小提爾生火做飯，全是沿途撈上來的各色海鮮，美味異常，海拉吃得嗚嗚直叫，很是滿足。
大約十一點左右，遠遠看到海平麵上出現一大島。由於海風漸小，老提爾父子降下風帆，搖著槳，慢慢前行。
這是一座占地至少十平方公裏的大島，周邊峭壁林立，各種岩石如槍尖指向天空，猙獰狠厲。小船繞了小半圈才找到一個相對較平的背風沙灘停下。
老提爾告訴陳東，從莫斯科埃島向西大約30海裏就是沃爾島，兩島之間幾百平方公裏的海麵，每天會形成兩次大漩渦，中間會有十五分鍾的間歇。兩次漩渦都是逐漸加強逐漸減弱。如果要去沃爾島，最安全的道路就是向北行30海裏，再向西行30海裏，然後向南走30海裏。如果從兩個島中間穿行，估計隻有神才可以。
“你們知道大漩渦的原因嗎？”
“不知道，但大家都傳說是海神尼奧爾德發怒，所以海麵才形成如此巨大的漩渦。”
“尼奧爾德為什麼發怒呢？”
其實後世已經探明，大漩渦主要是由潮汐與地球自轉造成的。但地球自轉同緯度的所有海麵都應一樣，但這在這裏形成了巨大的漩渦，還是有一點神奇。
“據古老的傳說，尼奧爾德因為觸怒了奧丁，被罰居住在海底，永遠不得回英靈殿享樂。尼奧爾德一怒之下，自此不與諸神見麵，獨自一個生活在海底，時常發怒。”
“尼奧爾德為什麼會觸怒奧丁呢？”
“您這話問的，您得問奧丁大人，我一個打魚的，怎麼會知道這些。”
陳東讓老提爾在海邊看著船，準備午餐。今晚要在這裏過夜，得及早準備。然後自己帶著海拉往海島高處走，隻有站得高才看得到大漩渦的全貌。
山石非常陡峭，一人一狗費老大勁才爬上山頂，隻見一個又一個的小漩渦在島的西麵翻滾，隨著日頭偏西，潮聲大起，正是漲潮時分，一個個小漩渦慢慢連接成一個大的漩渦，就如同振動的聲響喇叭，一圈一圈慢慢向外擴張開來。
隨著潮水的增加，大約十幾海裏以外的海平麵開始下陷，海浪聲也由此前的的紛繁的嘈雜聲轉為了統一的低沉的戰鼓一般的吼聲，低沉渾厚，穿透力極強。
海拉望著逐漸下陷下的海麵，目光透出迷茫，不知不覺，口水就流出來了。陳東在思考問題，沒有注意到，如果他注意的話，會發現海拉的口滴在石頭上，竟然微微地腐蝕著表麵，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山頂的平台上有一個小小的石堆，明顯是以前有人在此拜祭過什麼神，因為石堆旁邊的石壁上刻著一個如尼文字。陳東不是語言專家，不認識這個文字。
海拉圍著石堆不停地轉圈，好像很煩躁。陳東從包裏掏出一張布，鋪在石堆上，赫然就是傑克那間屋子裏祭壇上那個圖案。原來陳東出發前特意去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