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騫還從未吃過如此的虧,今日倒是叫兩個女人啄了眼。眼中凶光一閃而過,他抽動馬鞭,直接將馬背上的葉暖拋飛出去。饒是這樣還是不解氣,幹脆一馬鞭又朝著她揮去。
那馬鞭可不是普通的馬鞭,馬鞭上纏著一條細細的精鐵,精鐵上全是倒勾的玄刺,平日裏沒殺意時他會用軟藤的一邊抽馬背,卷著人玩,殺意奔現時,玄刺絲毫不會手軟。
葉暖從前碰到過形形色色的人,許許多多的危機,卻從未碰到過這麼驚險的情況。遮住臉的粗布被刮落,尖銳的倒刺泛著寒光貼上她麵頰。
那一刻她以為必死無疑。
腰部突然一緊,她倒飛著急速後退,下一秒肚子重重伏在馬背上,懷裏的刺梨紮著她蹙眉。偏生一隻手還壓在她背上,看似輕飄飄,她卻覺得千斤重。
等醒轉神,入目的是一柄烏黑的刀,刀麵交錯著細碎的裂紋,從泛著冷光的刀尖一隻延伸到同樣烏黑的刀柄,刀柄之上卻鑲嵌著一顆透著紅光的寶珠。
葉暖手腕上月牙形胎記微微發熱。
她不禁吐槽:小破泉,莫不是個吞金獸!
怎麼見不得好東西。
“衛當家的,又見麵了!”黑刀的主人聲音輕佻散漫,言語中卻透著勢不可擋的鄙夷。
周圍陷入安靜,葉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努力的想從馬背上爬起來,背上那隻手卻紋絲不動,她手往上移,想抓住馬鬃,手心卻滑進一物,溫潤中帶著些涼。
似乎是玉!
手腕又開始發熱。
哢嚓!手心的玉佩好像裂開了!
衛騫餘怒未消,眯著眼看向來人,咬著牙淬了一口,嗤笑道:“戚城主莫不是也喜歡這女人,這麼醜老子倒是不稀罕了,你喜歡拿去便是。”說話之餘,迅速打量四周,瞧見隻有戚無澤一人,心中冷笑。
還真是上趕著找死!
其餘馬匪都哈哈大笑,先前那女人蒙著頭,一雙眼睛又實在好看,身段苗條高挑,哪想麵紗下是這樣一副醜陋容顏。
戚無澤低頭,瞥見葉暖疤痕遍布的右臉,以及驚嚇中泛著水光的眸子。
他神色絲毫未變,嘴上卻沒個正形:“你懂什麼,美人之美從來不在麵容,而在眼睛,雙眸中彙聚多少靈氣,她就有多嬌媚,你等馬匪整日就知殺人越貨,眼界狹隘!”
“在我看來,這姑娘是難得美人,骨像一絕!”
衛騫眯著眼,不耐煩和他耍嘴皮子:“我看你就是眼瘸,兄弟們,上!殺了戚無澤,奪了羅木城,改明兒老子就是羅木城城主!”
“殺了戚無澤!”
其餘馬匪眼中閃過興奮。
戚無澤今日就是一人!
戚無澤?羅木城,紫衣女子好像提到過羅木城,就是荒原原本的民眾棲息地。
救自己的人叫戚無澤,是羅木城的城主?
好歹算個官,他們這群人的命應該保住了。
口哨聲響起,獵隼劃破長空,馬蹄聲踏破烈日圍殺而來。葉暖趴在馬背上抬頭,四周圍過來更多的鐵騎,為首的男子灰衣覆甲,麵容粗礦凶悍,典型的高原人長相。
平地一聲吼,粗礦又豪氣:“他奶奶的,弄死這般土匪!”
衛騫怪叫一聲,破口大罵:“艸,戚無澤,打埋伏算什麼種!兄弟們走!”戚無澤一定是找知道他們出動了,就等著一網打盡。
他們又沒去羅木城搶,犯得著天天逮著不放!
“往哪走,往閻王府上走?”戚無澤冷笑,黑刀翻轉,紅色寶石晃花了葉暖的眼。
駿馬嘶鳴,猶如一道閃電疾馳追去,刀鋒擦過衛騫後脖頸,一截發立時斷裂。
那頭發不長眼睛似的糊了葉暖滿臉,她被顛得險些要吐,難受的亂抓,手無意中又碰到他腰間的玉帶。手腕當即又開始發熱,她欲哭無淚。
真不是故意的!
戚無澤這條腰帶周身鑲嵌著碎玉,最前頭的扣子玉最大,質地最好。
他剛斬斷衛騫一簇發,腰間吧嗒一下開了。
衣袍散開,腰上是一隻柔弱無骨的手。
他擰眉,眼中閃過一抹憎惡。
就不該救這女人。
抬手直接將馬背上人掀到地下,好在力道不大,葉暖滾了兩圈,安然無恙的爬了起來,手裏還拽著那條玉帶。
一群人四散逃開,蘇氏奔到她身前上下打量,緊張的問:“阿暖,沒受傷吧?”
葉暖搖頭,見戚無澤敞開衣袍,帶著殺伐凶氣衝進馬匪堆。橫挑豎劈,馬靴踹在衛騫的馬腹上,力道大得將馬直接踹翻。
衛騫嘴角帶血,掃視一圈,突然朝著葉暖的方向衝過來,他速度又快又橫,身後是破空而來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