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張燈結彩,熱鬧非凡,興慶宮內歌舞升平,大臣們流觴曲水,列坐其次,絲竹管弦之聲,聲聲入耳。
易從嘉穿著明黃的禮服坐在興慶宮大堂中央,大臣們分兩列起身恭祝易從嘉,祁謂風坐在了易從嘉的右邊,所賜座的椅子都是上好的紫檀木,上麵塗滿金漆,鋪著黃色的坐墊,眾臣們敬酒的時候,他卻堂而皇之地站起來朝著林靖玗的方向舉杯,絲毫不給易從嘉半分麵子,易從嘉隻得勉強的笑了笑,不僅要安撫早已躁動不爽的官員,還要容忍祁謂風各種大不敬。當皇帝可真難啊,爸爸,我想下崗去村裏種地了~
林靖玗漠然地看著祁謂風的小動作,林星茂用手肘戳了一下林靖玗說:“可以呀,尹祁國二把手都被你拿下了,你是要搞兩國聯姻嘛。”林靖玗反戳了一下林星茂說:“滾你的,要和親你去和。”林星茂抬了一下眼,細碎地說:“說不定祁謂風就好你這口。”“惡心。”林靖玗猛地喝了一口花釀,還不忘抖擻一下。
“本侯聽聞,君易國的新後是金陵第一美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能歌善舞的,不知,本侯這次來是否有幸略見一二呢?”祁謂風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把玩著手頭空的小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易從嘉懷中的蕭後。
“哼,聖人,老臣以為,不妥。蕭後是一朝之後,豈能在區區侯爺麵前獻舞,還請聖人三思。”蕭太傅跳出來反對。蕭太傅為名蕭宗,是蕭後的阿爺,不僅位居國丈,而且官拜太傅。女兒被外人羞辱了,做阿爺的怎能袖手旁觀呢。
“若本侯非要看呢?”易從嘉左右為難著,這個祁謂風從來到現在未曾給過他半點尊嚴,他知道,應該是祁謂天指使來讓祁謂風給他下馬威的,礙於尹祁國的兵強馬壯,一旦又發動戰爭,那麼肯定又會死傷無數,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官員和百姓們死於戰火了,如今的太平盛世,他隻能忍,小不忍則亂大謀啊。“那麼愛妃委屈你了。”易從嘉難過地看著國色天香的蕭後。
台下官員議論紛紛,蕭後覺得極其屈辱,但也自知阿爺和聖人保不住自己了,隻得獻舞一曲平息這件事了,她將頭上繁重的首飾摘下來,打算輕裝上陣時,台下林靖玗突然一手舞著劍,一手抓著酒壺,搖搖晃晃地走到大堂中央。
“舞劍我在行,都虞候,你要看嗎?”林靖玗眼神迷離地看向祁謂風,還不忘仰天倒酒入喉。
祁謂風饒有興致地拍拍手掌,以示肯定。
林靖玗將酒壺拋向空中,刹那間他執劍刺向祁謂風,祁謂風沒有移動,他注視著林靖玗,在離祁謂風的脖子隻有5厘米的距離時,他一個漂亮的收劍,轉身接住掉下來的酒壺,朝別處舞去。
祁謂風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林靖玗,眼神裏流露出求賢若渴的神情,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從副將腰間抽出一把長刀,踏著輕功躍到林靖玗身旁,與其一同共舞。
而靠近易從嘉的位置下麵有一個人麵色複雜地望著台中央翩翩起舞的兩人,他蔥白的手指緊緊捏住白玉瓷杯,眼神未曾在林靖玗和祁謂風身上離開,竟連宮女撤菜時不小心灑了湯汁在他身上都無動於衷,使得宮女隻得不知所措地跪在他身旁,頭抵在地板上等候主子的發落。
“十郎!”淩太妃發現了易從宣的異樣,很是詫異,一向舉措有適的易從宣怎麼在宴會上分了神,果然不能從軍是易從宣的心結。易從宣被淩太妃喚醒,才他發覺了自己的失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再看看自己的衣裳,明了了來龍去脈,於是揮揮手讓宮女自行退下,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幹淨的手帕將湯汁擦拭,心裏卻是五味雜陳,他隱忍著內心的不悅,借口身體不適,匆匆朝易從嘉請辭離開了澄光殿。
曲罷,眾人們紛紛拍手稱好,某些個阿諛奉承的官員,用畢生所學誇讚祁謂風如何如何了得,祁謂風不以為意,他將長刀丟給副將,瀟灑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一杯酒朝向林靖玗說:“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林將軍好才藝。”
林靖玗應勢將劍收在背後,隨性地作了作揖說:“你這才藝,在街上叫賣,隻值一文錢。”眾人聽到這句話,不禁忍笑起來,祁謂風也跟著笑起來,副將卻怒發衝冠的拔出長刀說:“我打不過也要上去打,這氣死人了。”“匹夫,退下!”祁謂風嗬斥道,副將咬咬牙,憤憤地將長刀插入刀鞘內,一屁股猛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還義憤填膺地猛拍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