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玗和易從宣兩人“和諧”的睡到了大天亮,一早木藍就身著戎裝在門外輕聲說,“將軍,昨晚你回房太早了,我看你們早早熄燈了就沒好擔擾你,今晚老夫人在益壽院準備了家宴,特吩咐將軍要帶上郡公。”
林靖玗猛地睜開了眼睛,此刻是卯時,他和衣走到門口,推開門問木藍:“幾時開宴?”“老夫人吩咐的是戌時。”林靖玗點點頭,他躡手躡腳的來到衣架旁,拿起一套戎裝就和木藍出去了。
易從宣確認林靖玗走後才睜眼起床,他指尖輕輕摩擦著下唇,彷佛昨晚的餘溫還在,忽然他猛搓著自己的嘴唇,而這個吻彷佛是林靖玗加在他唇上的烙印,這般恥辱。他趕緊喚紫蘇進來,讓紫蘇給他打水洗臉,並且開始選擇今晚要參加家宴的衣服和配飾。
“不可過於奢華,不可過於低調,畢竟是第一次和林家的長輩們正式見麵,不能太耀眼,也不能失體統,知道了嗎?”易從宣披了一件外套便坐到書桌旁繼續看昨晚的《神機製敵太白陰經》。
紫蘇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立刻領會了易從宣的意思,於是走到易從宣的衣櫃麵前仔細選擇著。
校場離攬月院和摘星院就一公裏左右的距離,校場裏麵的將士們都是林家軍直係精英軍,每個人官銜都在從七品之上,軍隊規模有一千多人,跟隨林仁虎歸金陵城的有兩百多號人,而來金陵城的旁係將士們則在城外安營紮寨,自然也在城外訓練。
林靖玗訓練完後,他提著□□就往攬月院走,在路上遇到了采集回來的林星茂,他穿著一身素樸的衣服,背上背著一個破舊的藥簍,手裏拿著一把小鐮刀,林星茂看到了林靖玗便走向前打招呼:“晨練回來嗎?”
“對,你又是采藥了?怎麼不直接去藥房買呢?”
“藥房的草藥太多以假亂真的了,自己親自采摘的要放心一些。”
“又打算煉藥了?”
“不,采了一些劉寄奴,做成化食丹,可以治療食積不化,脘腹脹痛,今晚家宴多有葷食,祖母需要這些。”林星茂口中的祖母就是林老君,自從林仁虎收林星茂為義子後,他都跟著林靖玗一樣稱呼家裏的長輩,林家也確確實實把林星茂當成了自己人,盡管沒有在下人口中有爺郎輩分上的稱號,但是爺郎應有的待遇卻跟林靖玗和林靖瓊一樣所差無幾。
“你真細心。”林靖玗拍了拍林星茂的肩膀,“怎麼不帶上木川呢,木川是軍中人,他可以保護你。”林星茂搖搖頭說:“盡管他身手敏捷,但是不識草藥,經常會踩到一些名貴藥材,和某人一樣,目大不睹,我一個人去,還方便一些。”
當初林星茂辛辛苦苦采摘了很多草藥曬在林靖玗的帳篷前麵,林靖玗以為是一些沒有用的幹草,於是抱著這些草去喂了馬,搞得馬廄裏麵的馬集體拉肚子,氣得林仁虎讓他跑了五十圈才解恨,後來林靖玗隻要看到奇奇怪怪的草,都要繞著走了。
這件事也經常被林星茂拿出來嘲笑林靖玗。
“將軍!”木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把長矛,他靠在林靖玗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林靖玗呸了一聲罵道:“狗皮膏藥。”於是和木藍快步走向正堂。
正堂內堆放著十幾箱金燦燦的大箱子,每個箱子都是半開著的,可以一眼看到箱子裏麵價值不菲的貨物,雪鬢霜鬟的林老君端坐在堂前眉目祥和,渾濁的瞳孔中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這是嗅著味跟過來了?”林靖玗嘲諷道。
“你對我們晉王說話注意一點!”祁謂風的副將衝動地向前一步。
“匹夫,退下!”祁謂風嗬斥道。
“靖玗,休得無禮,來著是客。”林老君發話了,林靖玗不服氣的爭辯:“祖母!他是尹祁國的人,是個覬覦君易國疆土的賊子!與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
“再不共戴天,國主說睦鄰友好,便睦鄰友好,難不成你要抗旨?”林老君並沒有站在林靖玗這邊,喪家之苦,失子之痛,她又何嚐忘記了?但是如今的形勢,由不得林家強出頭了。
“帶著你的東西滾出去,這是我對你最大的客氣了。”林靖玗不甘心地說著,手指向了門外。
“林老君都說本王是客了,你這麼下逐客令不好吧。”祁謂風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杯茶,輕輕用蓋子撇著茶葉,茶蓋在茶杯上輕輕刮響了。
林老君半眯著眼睛看著祁謂風的動作,然後抬了抬手,讓侍女木香為祁謂風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