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救命恩人,陳銳忽然特別緊張,老佛爺明擺的是來保自己的,一個青盟會,一個於六爺,老佛爺是認為,自己在他麵前保護不了自己嗎?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了解老佛爺,不知道為什麼,老佛爺給他的感覺,就像個家長,像司令員一樣,家長親自出現了,說明孩子真的惹事兒了。
陳銳知道,自己必須重新審視這個中年男人了,不能像個愣頭青一般楞衝了。
於禁站起身來,道:“白道魁首老佛爺親自光臨,於小六受寵若驚!”
老佛爺還是那一口京腔,“於小六,別整那些虛的,今天,我要來帶這個孩子走,你怎麼說?”
於禁撓撓頭,笑道:“就喜歡老佛爺這直爽勁兒,沒想到這小子有這麼大來頭,能讓老佛爺親自出麵,可惜,於小六是個生在黑暗中的蒼蠅,不敢和老佛爺談條件。”
老佛爺仰起頭,將拐杖輕輕地在地上杵了一下,道:“看來,不願意放人了?”
“沒辦法,頭三裏街向來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地方,今天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我可還得在這一畝三分地兒混呢,他殺了我的人,我丟不起那人。”
老佛爺微微皺眉,道:“有點兒意思!”
“老佛爺,我知道你們白道上一直怕被官方拿住,我可不怕,本來就是爛命一條,大不了就徹底爛了,怎麼,想試試?”
陳銳在一邊聽了半天,不能讓老佛爺為難啊,她有麵子,自己也得做點兒什麼,然後,陳銳緩步走到了老佛爺和於禁中間,從腰間拔出了那把自己從長島上一直帶到現在的阿拉斯加捕鯨叉,就一個小小的動作,把於禁身邊幾個保鏢看得不知道為什麼留下冷汗。
他們紛紛心想,從動作上看,這個小子的本事就深不可測,動作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該不會是真想動手吧?
混社會的人都有點兒擔心會打起來,畢竟是兩敗俱傷的事情,而於禁,仿佛什麼都豁得出去,他連眼皮都沒挑一下。
然而,陳銳沒有一點兒動手的意思,這些保鏢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種撿回了一條命的感覺。
接著,陳銳抬起了自己左手手臂,慢慢地把匕首的刀尖刺入了一寸,鮮血頓時順著刀尖溢了出來,然後就用那種緩慢的動作,拉開,足足拉長了一尺,場中安靜的,可以聽到陳銳手臂血液掉在地麵上的“滴答”聲。
酒已經醒了一半兒的吳菲兒看著陳銳此時的動作,嚇傻了,雖然這事兒是因為她而起,但是現在看來,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男人的事兒,她也不敢說什麼,隻是呆呆的看,嚶嚶的哭。
陳銳心中則想,真特麼疼。
於禁此時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對於這心裏做事的人,膽顫也在心裏,如果陳銳現在是直接一刀子劃一道口子,他還會好受點,但是這慢慢的拉開,看著都疼,然而,眼前這個少年,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兒痛苦的意思,但是臉色緊繃出來的那種冰冷。看上去,是那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