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雪皚皚,銀裝素裹這樣的詞來形容長江中遊地區的冬月顯然是不太合適,北方這個時候早已經一片千裏冰封的景象,而此地,才開始草木搖落露為霜。
這樣的畫麵和薛晴的心境差不多,一路上她始終在考慮自己如何避開薛家,如何生活,她想的是,先把陳銳打發了,然後隨遇而安的,開一個小店,賣寵物,賣花都行,先穩住生活,再謀其他。
隻是,幹爹幹娘如何知道自己在這裏?
設計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陳銳過收費站後讓劉小魚停車,道:“唉,姑娘,下車吧,我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見未來老丈人,雖然隻是個幹的吧,但是幹的比親的強的。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我幾乎看光了你,非把我拆了不可。”
劉小魚聽到陳銳的言語,登時笑了,眼睛彎彎的,道:“姑娘,下車吧,我們早把的底細調查的清清楚楚的了,你幹爹幹娘,可是人中龍鳳,薛家的人那麼追你,應該就是怕你去找他們吧?”
薛晴腦袋一片空白,道:“整個桐林市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我有幹爹幹娘,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啊,我們查到了你的病例,你從小有心漏的毛病,是華北唐門集團的千金因患腦瘤,把心髒移植給了你,唐門集團,是我和陳銳都認可的。”
“你們認識我幹爹幹娘?”
“何止認識?”陳銳笑道:“快去吧,我們的前路多艱,可騰不出手來保護你!”
薛晴麻麻木木地下了車,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個什麼表情,她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擋住了自己的臉頰,心裏委屈,淚水滑落。
華北唐門集團掌門人唐誌海看到了薛晴,帶夫人文燕,兒子唐俊峰快步朝著她走去,數十名保鏢上前將薛晴圍住。
薛晴此刻有千般委屈,萬般歉意,卻不知道從何處開口,忽然她聽到父親說:“不虧是我唐家的閨女,你給咱們唐家長臉了。”
薛晴心裏發顫,此話從何說起?自己在薛家可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過去的生活,他們一定會後悔他們的親生女兒在自己的身上重生。
“女兒,你受苦了!”母親文燕哽咽著摸著薛晴的臉頰,將她死死擁入懷中,淚流滿麵,“快讓媽看看受傷了嗎?”
帶隊警官整齊列隊,喊道:“為我們的巾幗英雄,敬禮!”
薛晴此刻才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己如何成了巾幗英雄?她看著這些警官的臂章,他們都是從華北來的。幹爹是早有準備,陳銳是早有安排啊!
唐誌海牽起了女兒的手,走向記者,道:“感謝各位媒體朋友關注小女,協助桐林警方調查清楚了桐林薛家的罪行,並大義滅親,實在疲累,還望不要打擾,我們會擇日開新聞發布會,為媒體朋友解答這次行動。”
薛晴感覺腦子“嗡嗡”的,她明白了,她徹底明白了,這一路上,陳銳已經捎帶手地將桐林的薛家滅了,早在他第一次挖了薛老二的毒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從根兒上調查薛家的罪行,他手裏一直有證據,之前他留著,可能有別的用處,但是現在,他決定為了自己,提前滅了薛家。
她將自己的幹爹幹娘找來,是為了讓自己有個好歸宿。
叫這麼多記者過來,是為了給自己重回桐林接管薛家財產造勢。
她再次想起了陳銳的那張俊俏的臉,嘴角似乎經常帶著笑,眼神一直都如枯井一般深邃幽暗,再回憶,那是看透了一切的笑,那是一切都成竹在胸的眼神,他也許真的喜歡自己的身子,那種看自己身材的眼神拔不出去是裝不來的,但是發乎情止乎禮,他從來沒對自己動手動腳過,當然,給自己拆解追蹤器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