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高壓線的鐵塔,寧雨秋不停地喘息著。很快胡亞京等人就追到了寧雨秋的麵前。高英凱氣喘籲籲地說:“跑呀,怎麼不跑啦!”
寧雨秋怒視著高英凱,聲嘶力竭地喊道:“高英凱,我把你當成朋友,你撞了人,我替你頂罪坐過牢,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個瘋子,你不得好死!”
高英凱冷笑,說:“你說的有人相信嗎?寧雨秋,殺人的是你,你逃不了了!乖乖地認命吧!”
“哈哈哈……”寧雨秋淒慘狂笑著,“高英凱,你摸摸你的良心,到底是誰殺了人?是我還是你,你的心裏最清楚!”
“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高英凱陰森森地說。
胡亞京上前一步,用槍指著寧雨秋說:“寧雨秋,你涉嫌故意殺人,我宣布對你進行逮捕!”
“你們這些高英凱的走狗,敗類!你們都沒有好下場的!”說完,寧雨秋不顧一切沿著鐵塔向上攀登。
“站住,再不停下來,我就開搶了!”一名幹警喊道。
寧雨秋充耳不聞,艱難地爬著,越爬越高。
“啪!”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打在鐵塔的鋼筋柱子上。
胡亞京製止了幹警們開槍,冷冷地看著爬向高處的寧雨秋。
風更大了,雨更狂暴,寧雨秋一步步攀登著,仿佛那裏才是他最終的歸宿。
忽然天地間再一次出現一道閃電。那道閃電直接擊中風雨中的高壓線,一個刺目的火球沿著高壓線的鐵塔,帶著火花,帶著高壓電燃燒時的令人心驚膽戰嘶吼聲,衝下來,將寧雨秋徹底包裹在一片火光中。
電光烈焰中,寧雨秋感覺一道道熾熱的火線從他的頭頂,從他的眼睛、鼻孔、嘴巴、耳朵穿過,迅速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的肌肉、筋骨、血脈,乃至每一個細胞都在被撕裂,被煆燒、被融化、被吞噬,卻又似乎在為他清洗著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在雷電力量的刺激下,寧雨秋感到身體內部蟄伏的詭異的力量竟然被喚醒,就像一隻狂躁的貓咪,它掙紮、抗爭、與雷電搏鬥,左衝右突,似乎隨時都能衝破寧雨秋身體的桎梏透體而出,但卻每一次都被雷電和烈火擋了回來。那股力量與雷電和烈火的對抗中慢慢消耗著,最終被一股清涼的氣息所掩蓋,融為一體,慢慢的歸於平靜。
寧雨秋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感到一股強橫的氣息,衝到他的胸膛間,他忍不住大聲呼喊。
“啊……”一聲淒厲而悲涼吼叫在寂靜的夜空中回響,伴著電閃雷鳴,伴著狂風暴雨,仿佛對這不公平的世道的控訴,帶著屈辱、不甘,帶著怒火,久久不絕。
胡亞京等人嚇得拚命向後退。他們看到寧雨秋在電光和火焰中的掙紮。火光中,寧雨秋的身體像一條火龍在痛苦中扭動著身體,猶如古神話中的火神蚩尤不甘失敗的抗爭。他甚至看到寧雨秋充滿仇恨、怨毒的眼睛,透過火焰瞪著他們,那雙眼睛裏也噴著赤色的火焰,仿佛要把他們燒成灰燼。
整個燃燒的過程顯得那麼漫長,就連狂風暴雨也無法撲滅那燃燒的火焰。不知道過了多久,高聳的鐵塔不知道是是承受不了狂風暴雨的撕扯,還是已經在烈焰的焚燒下融化,“嘎吱吱”一聲呻吟,轟然倒下,帶著依然在燃燒的寧雨秋,一頭栽進斷崖下滾滾的洪流……
望著山下滾滾的洪流,高英凱鬆了一口氣。寧雨秋受了這麼重的傷,又遭受雷擊,掉進洶湧的山洪裏,就是有一百條命也活不了了,他終於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寧雨秋的身上,反正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胡亞京揮揮手,對三名幹警說:“收隊,收隊!”
“屍體怎麼辦?”一名幹警問道。
“別管他了,掉進山洪裏不知道會衝到那兒了,沒有打撈的必要了!我們趕緊回去,這麼大的雨,山洪越來越大,再耽擱下去我們幾個就有危險啦。”胡亞京說,“殺人凶手已經死了,回去以後我們可以交差了!”
五個人連滾帶爬地回到車上,發動汽車一溜煙地向市區開去。
之後的幾天裏,電視、廣播、報紙,都鋪天蓋地的報道了這起案件的始末,殺人犯寧雨秋在警察的追捕中被雷電擊中,掉進洪水中,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胡亞京等人因為破案有功受到上級的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