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能跟江慕住在一個房子裏,是因為顧碎碎的身份是小孩,被賦予的角色是江慕的妹妹。可是現在兩個人已經沒什麼關係,她又已然長大,就這麼去他家好像會很別扭。
可自己家裏不能再住,學校宿舍也不能再回去。孤立無援下,她隻能接受江慕的幫助。
她去了自己屋,拿好東西後出門。經過談媛住的主臥時往門口那裏看了眼,想到自己撒的謊,突然有點兒尷尬。
江慕正站在客廳等她,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往外麵走的時候,狀似不經心地問:“你媽媽還睡著?”
分明就是在笑話她。
顧碎碎抿了抿唇,蚊子一樣地低聲嘟囔:“明明知道我在撒謊。”
江慕勾了勾唇,回頭看她:“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我剛才用手護住了,沒事的。”
江慕沒說什麼,等下了一樓,跟她要了把鑰匙交給前台物業:“待會兒會有維修工人去1201,你幫忙把他們送進去。”
物業小姐笑靨如花地把鑰匙接了:“先生放心,我記得了。”
江慕帶著顧碎碎去了自己的房子。
顧碎碎離開杳城後,他搬回了江正易住的地方。後來參加工作,他開始一個人在外麵住。
房子裝修風格偏簡約,整體呈冷色,並沒有太多的裝飾物,顯得有些空曠冷清。
像一個供人觀賞,漂亮卻毫無生活氣息的樣板間。
家裏沒有女式拖鞋,他拿了雙自己沒穿過的,給顧碎碎放在腳邊:“有些大,小心別摔著。”
顧碎碎聽話地踩上拖鞋。小小的腳丫白嫩嫩的,踩在寬大的拖鞋裏,江慕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轉而移開,他進了客房略微收拾了一遍,換了床幹淨的棉被給她。
“你早點兒睡,我有事出去一趟,明早過來接你。”
“你要去哪兒?”
“有工作要做。”江慕拿了件外套準備出門:“這個小區安保還不錯,你一個人不用怕。”
“哥,”碎碎叫了他一聲:“你不能明天再去查嗎,不是已經兩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哥哥不困,”他在玄關處換好鞋,打開門走了出去,語氣隨意:“乖,等哥哥明天過來接你。”
深黑色的防盜門在顧碎碎眼前合上。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看了看屋子裏的擺設。
房子很幹淨,處處都透露出隻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並沒有多餘的氣息存在。
這是不是代表著,江慕並沒有女朋友?可他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如果一直一個人生活,豈不是很落寞?
她矛盾地想著,趿著大出許多的拖鞋往衛生間的房間走。快速洗漱了一遍,穿了睡衣回屋睡覺。
中央空調被調到一個舒適的溫度,不冷也不熱。床很軟,白灰色的棉被像軟乎乎的雲朵一樣,把她溫柔地包裹著。
她合上眼睛,很快睡著了。
夢裏卻一直醒著,她坐在江慕身邊,固執地一遍遍勸他:“哥,你能不能按時休息!”
“我很擔心你。”
-
江慕回警局把從學校調來的監控完完本本過了一遍。
天將明時,終於看到在周楠出事的前兩天,頭發短短的女生在一個樓梯口收到了一封信。
她把那封信展開,看過以後在原地呆了好幾分鍾,直到有人跑過她身邊才回過神,失魂落魄地開始在學校教學樓各個方向遊蕩。
到了第二天,她依舊是這個樣子,幾乎走遍了教學樓每一個地方。
江慕按了回放,重新去看把信交給周楠的那個人。
在這一刻,他終於想通了什麼,靠在椅子裏涼涼笑了聲。
顧碎碎昨晚睡得不太好,夢裏一直在不停地勸江慕休息,可江慕始終一臉冷漠,像是根本就看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