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小六又隨著顧子辰來到了昨日的茶樓。這裏三教九流、魚龍混雜,確實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
他們剛找了個座位坐下,就聽到茶館小二的招呼聲從門口傳來:“呦,阿奴姑娘,您又來啦!是昨日拿的茶有什麼問題麼?”
“茶很好,我是來找人的。”
說完,少女就往裏看了看,然後抬步就向著小六和顧子辰走來。
小六見狀小聲道:“公子,她是來找咱們的?”
“貌似如此。”
這時,少女已經站在她們的桌前,“請問,兩位有時間麼?”
顧子辰點頭。“在下別的不說,時間倒是富裕。”
聞言,少女眼中一喜,“那,可否請兩位到我汕懷縣衙做個客?”
去縣衙做客?
聞言顧子辰輕輕點了下頭,便站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恭敬不如從命。”
到達縣衙後的小院時,小六驚訝地張了張嘴,這就是縣丞所住的院子?簡直比普通民舍都不如啊!
五間小房連成的院子,四周的石土牆麵已經斑斑駁駁,就連院子的門戶都有些發黑了。
此時的謝衍仍舊鬆鬆散散地穿著那縣丞的官袍,一手撐著頭,一手端著個茶碗,隨意地坐在一個發黑的石凳上。
聽到腳步聲,他懶懶地扭頭,招了招手道:“來來來,一起喝茶!”
走到石桌旁,小六剛想附身幫顧子辰擦掉石凳上的苔蘚汙漬,就被顧子辰抬手擋住了。隻見他一撩衣袍,也隨意地坐在了下去。
謝衍見狀,掃過顧子辰的鬼麵,饒有興致地說:“兄台倒是個有意思的。”
“大人更甚。”
謝奴也走了過來,自然地坐在了謝衍的身旁。她幫幾人都倒好了茶後,抬頭看了看唯一還站著的小六,嘀咕道:“你不坐麼?”
小六看了看公子,也從善如流地坐下,道;“剛好也站累了。”
謝衍笑了笑,道:“這位小兄弟也是個有意思的。”
小六也跟著笑了笑,“之前聽人說,和有趣的人在一起,就要學著讓自己也有趣些。”
“還有這種說法?阿奴之前隻聽過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的,阿奴姑娘你想啊,若是我想近朱者,率先是不是要表現得像個朱者?不然,人家也不喜得讓我靠近不是?”
少女想了想,說:“好像有些道理。”
謝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兩位可否好奇,謝某為何會請二位前來喝茶?”
顧子辰不語,靜等他將話說完。
“昨日謝某在審案時,恰巧聽到了這位小兄弟說的一句話。”他看向小六,“謝某覺得有些意思。”
她說的話?
見她疑惑,謝衍又道:“法外還有人情。”
“大人好耳力。”顧子辰讚歎道。
小六也目露驚訝。確實,當時議論地人那麼多,他是如何能辨別出那話是出自她的口?
“小兄弟,謝某想問你,人情和律法到底哪個更為重要?”
人情和律法......
小六想了想,說:“大人,律法的存在,難道不就是為了維護世間的人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