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他姑娘嘛,倒是不必了,就是不知南歌姑娘需要多久?”
“這——還真不好說。”
不好說?
小六挑眉。按理說,像是南歌這種賣藝不賣身的,隻是奏曲談天,最多也就會在一個客人身上耗個一兩個時辰而已。又怎會不好說?
紀廣元也聽出了折柳話中的深意,笑著湊近問道:“折柳姑娘,可否小聲透漏給在下,南歌姑娘的貴客究竟是何許人啊?”
折柳香怕捂嘴笑了笑,又湊近了紀廣元耳畔幾分。“折柳隻能說,這人啊,來自北邊兒。”北邊……紀廣元眸色閃了閃,然後有些遺憾地道:“那紀某改日再來。”
回去的路上,小六好奇問紀廣元,“紀小郎,方才折柳姑娘和您說了什麼?”
“她說,南歌的客人來自北邊。”
“北邊?”小六想了想,忽然大驚道,“難道是北卑使臣,河西王牧無諱?”
說完後,她不由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地說:“河西王怎麼會去瀟湘館?”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們北卑的女子不如我們東啟的溫婉,他定是去見世麵的唄。”紀廣元語氣硬邦邦地道。
小六點頭,“或許吧。”
可是,公子曾說過,牧無諱此人不僅善於謀劃,還才智出眾,懂得變通。這樣有城府的人,會放著自家和親公主獨自在驛館,大白天的自己來瀟湘館風流?又或者,又像是公子和赤影曾說的,他是做戲給東啟高位上的王稽看?
“柳兒姑娘,紀某先回府了,改日再去找你和顧賢弟談天。”
“好。”
紀廣元走後,小六也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回到問月軒時,她發現文竹、景天都在,且顧子辰的麵色有些凝重。小六掃了眼他手邊放著的兩封密信,緩步走近。
直覺告訴她,怕是有什麼難以控製的事情發生了,或是快要發生了。
“公子。”
顧子辰聞聲抬頭,眼中的冷氣倏地褪去,笑道:“回來了。”
“嗯。”小六走到他身側。
“紀兄——”
“他似乎有什麼事情,先回紀府了。”
想了想,小六又交代道:“公子,河西王牧無諱去了瀟湘館,找的是南歌姑娘。”
“牧無諱?”顧子辰睫毛動了動,“我知道了。”
見他麵色依然有些嚴肅,小六再次問道:“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是什麼大事。王稽下令命刑部的人在今日內重新詳細記錄一下謝衍的口供,並讓他簽字畫押。若無差錯,明日午後,謝椼就會被放出來了。”
小六一喜,“這是好事啊!”
然而,顧子辰卻沉默不語。
“公子,這其中可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纖長的手指在桌麵上敲擊著,顧子辰淡淡說道:“在謝衍的招供中,明確透漏了花娘和莊飛到買男童的事情。”
“是啊,這件事,難道不應該讓皇上知曉嗎?”
顧子辰搖頭,“可是其中內情謝衍知之甚少,這花娘與莊飛的關聯也實屬他自己思考得出的結論,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你也知道,凡事真假對錯都是要講究證據的。若隻是人口中說說也就罷了,如今若是真的被刑部記錄在案,那就等於將這整件齷齪的勾當都提前攤到了明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