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醇的聲音嗲嗲的,滕霓旎說她矯揉造作,但男生卻說好聽,他們說那叫“酥”。
滕霓旎說那叫“渣”,尹慮問她什麼意思。滕霓旎笑說:“吃過桃酥沒?酥酥的,一捏就成了渣渣。”
苟序忙解釋:“我去幫我媽看攤兒,順便去探探路,明天去麵試的時候還方便。他們招聘管培生,還可以全國各地跑,說不定還能出國學習呢。到時候,你也去唄?”
苑醇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呀?哪兒都不去!就是皇宮城堡也打動不了我!我在這長大上學,生活了二十多年,我就在這工作成家,我就要在這裏紮根。”
車馬費一筆一筆記得很清楚,苟序的心裏仿佛在滴血。人呐,不怕吃苦,最怕累死累活也得不到一絲報償。付出沒有收獲是最傷人心的。
苟序不奢望大城市。姐姐說大城市有大城市的夢想,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希望。不管哪個地方的人都得一日三餐,誰也餓不死。姐姐在老家的初中當語文老師,與父母弟弟分隔兩地,轉過年來就要結婚了。而立之年的她有了一點人生閱曆,自然比弟弟沉穩一些。
苟序說要不就回老家。姐姐說也好,老家也有很多機會。說完,兩個人都笑了,世界這麼大,想去哪裏都行。姐姐說:“你是隻猴子,就去爬樹;要是隻老虎,就去森林。”苟序說:“我是小狗。”姐姐說:“那就看家護院,保一家平安。”
苟序相信否極泰來的意思了。這家央企子公司的麵試電話打來的時候,苟序都有些不想去了,當時陳龑正坐在宿舍看書,他說為什麼不去?萬一就成了呢!苟序說萬一不成呢?陳龑說:“你要是這麼想的話,那生活多沒有意義。”
可能是跑了那麼多家之後的心裏素質得到了鍛煉,也可能恰巧是急著招人。麵試很簡單,一個自我介紹,一個專業問題。苟序一聽或許有戲,專業對口,這個不難。自我介紹也不是難的:“一絲不苟,井然有序,我叫苟序……”或許是苟序的自我介紹略顯獨到,反正,他入職了。
苟序笑稱這是腳踩瓜皮的好事。
這個假期,他過得很愉快,兌現了對姐姐的承諾,和爸爸一路高歌回了家,上了貨又接了姐姐,媽媽很高興,一家人終於可以坐在一起吃飯了;也兌現了請客吃飯的承諾,兩個宿舍也終於又坐了下來。
女生宿舍六個人,隻去了仨。苑醇還是扭扭捏捏故作姿態的。林暢不動聲色:“能去的盡量去,人家好心請我們,我們竟然都不去,多掃人麵子啊。”
滕霓旎慢條斯理的說:“我無所謂。”
水萍兒知道苑醇想去又不想去,便悄聲道:“你就去吧,人家也是有心嘛。”
苑醇不愛聽這話:“什麼心?”
水萍兒立馬閉了嘴。林暢笑道:“水萍兒,你也去吧。多個人還熱鬧。”
苑醇搶話道:“她又不是我們宿舍的。”滕霓旎坐在自己的床上往下看,正和她對了眼,不大不小的哼了一聲。
於是,隻有這三個人去赴約。
滕霓旎當即就看出苟序的心思了,打著找到工作搬出宿舍的名義專門請苑醇露麵,剩下的人都是陪襯。這燒烤店是苑醇最喜歡來的地方,雖然次數不多,也不是她出錢,但隻要兩個宿舍一起吃飯,苑醇必定要說這兒。
有情侶的宿舍是很有意思的,看似是兩個人在聯絡感情,其實串起的是兩個宿舍的交情。
滕霓旎暗自撇嘴:“裝!”她的眼睛不離苑醇的手和嘴,喲,吃了不少啦,不是成天嚷著減肥嗎?
林暢拿胳膊肘捅了她,小聲說:“別讓男生宿舍看笑話。”但還是被看到了,隻有苟序的眼裏才滿是苑醇。苑醇不與那兩個女孩子坐在一起,中間隔了尹慮。滕霓旎輕輕靠到林暢的左肩,耳語道:“讓他們換個地方啦,幹嘛坐在尹慮的旁邊。”
林暢悄悄打了滕霓旎伸出去的手:“別多嘴。”除了苟序向苑醇獻殷勤,其他男生都看著這兩個女生說悄悄話。
苟序坐在苑醇的對邊,有了不得不麵對麵的機會。苑醇的解頤一笑,明眸流轉,靈動迸發。偶爾臉側傾,一雙丹鳳眼輕巧上提,嘴角微微揚起,嬌俏靚麗。苟序總是不自覺的看向苑醇,她的一顰一笑盡是風景,自己便常常是癡傻的,笑裏帶有一絲羞澀,雖是拿眼偷看的,但並不猥瑣,眼底裏盡泛著聖潔的光。